银惜顶着众妃的目光,走到中间行跪拜大礼,“妾选侍姜氏,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姐姐请安。”
话音刚落,皇后还未开口,就听得一女子道:“姜选侍怎么来的这样晚,可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银惜还未答话,就又有一女声道,“祖制辰时请安,如今不过辰时一刻,怎么能叫晚呢?还是说昕贵妃你觉得老祖宗的规矩不好?”
“你!强词夺理!”昕贵妃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好了,都别吵了。姜选侍,你起来吧。”皇后不紧不慢道:“玉钟,赐座。”
银惜的座位在最末,对面是清秋阁西侧殿的叶美人,银惜坐下后朝她一笑,叶美人就当没看见一样。
银惜也不恼,只去打量众妃,刚才帮她说话的是如今最得宠的玫妃。
玫妃穿着深粉色宫装,满头珠翠,肤如凝脂,一双凤眼满含风情,一对细眉似挑非挑。
玫妃入宫短短三年多就从贵人升到妃位,宠冠六宫,这幅绝世的容貌功不可没。
而玫妃对面的昕贵妃一身褚色圆领百褶襦裙,外搭一件琥珀色小袄,头上戴着攒金丝双凤步摇,高贵典雅,摆足了贵妃的派头。
昕贵妃与玫妃向来不和,说不上几句话就要翻脸,如今不过是拿她做筏子斗嘴罢了。
玫妃下首是琳妃,昕贵妃下首是毓妃,除这些高位妃嫔外,凤仪宫还坐着怀孕的陆嫔,以及薛贵人和叶美人。
这时,毓妃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姜选侍可真是好本事,悄没声的就爬上了皇上的龙床,哪天再生下一个皇子,母凭子贵,说不定就成了一宫主位了。”
毓妃此话一出,众妃的脸色都不太好,皇上已经登基四年,却一直没有皇子,只有两个公主,皇上的长子怎么能叫一个宫女出身的人生出来?
“哼,想生皇子,不光得肚皮争气,还得皇上愿意去你那儿。”玫妃瞥了银惜一眼,冷嘲热讽。
玫妃自两年前小产后,就再也没有怀过孩子了,此时乍听这话,自然怒火中烧。
“妾身福薄,怎配为皇上诞育皇子。陆嫔娘娘肚子里的,才是有福的呢。”银惜故作惶恐,转眼又把烫手山芋抛给陆嫔。
陆嫔刚诊出怀孕不久,她的这个孩子,可是满宫都盯着的。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众妃子都将目光投向了陆嫔。
“大家都是皇上的妃子,有没有福气,还得皇上说了算。”陆嫔抚着自己三个月的肚子,细声细语。
“陆嫔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玫妃慵懒地说道。
陆嫔温温柔柔地笑道:“并非嫔妾口出妄语,实在是皇上疼爱娘娘人尽皆知,娘娘如此盛宠,难道还怕没有孩子不成?”
“只等娘娘调养好身体,定能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小皇子。”
她的回答中规中矩,玫妃也懒得再与她计较,而是喝了口茶。
她的贴身宫女月槿立马奉上了帕子,玫妃刚拿起帕子,就听得陆嫔道:“月槿可真伶俐,足可见玫妃姐姐有多会调教宫女。”
玫妃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本宫的宫女再伶俐,也比不上毓妃的宫女伶俐,还是毓妃会调教啊。”
此话一出,众妃哄笑,毓妃面上挂不住,狠狠地瞪了银惜一眼。
银惜泫然欲泣,瑟缩在那里,昕贵妃见她这副样子,小声嘀咕:“没规矩。”
“姜选侍是伺候大公主的,之前的主子是大公主的生母荣嫔,若说调教,当然是荣嫔调教的。”毓妃皮笑肉不笑,急于和银惜撇清关系。
昕贵妃嗤笑,“什么荣嫔,那是荣庶人。”
毓妃“恍然大悟”,连忙说道:“瞧本宫这记性,荣嫔是罪臣之女,更是皇上亲自下令打入冷宫的,只能称一句荣庶人。”
“好了,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吧。”皇后闭了闭眼,不欲再听她们争论。
“是,臣妾等告退。”众妃敛起神色,起身行礼告退,无论心中有什么想法,都压下去了。
出了凤仪宫,银惜紧靠宫道外侧,默默地快步往回走。
“站住!”
银惜停住脚步,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终究还是躲不过去,只得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