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林在心中怒骂,真的是好阴损的计划,户部尚书是他扶持上去的人,如果策反了户部尚书,不光让他折损一条臂膀,甚至这原本的助力还会变成捅向自己的钢刀。
“所以你们就将目的打到了户部拨发用去修砌河道的银两,你们贪图了多少?”
“白银十五万两,那时候刘大人还不是户部尚书,只是户部侍郎,刘大人分走了白银两万两,剩下的都被我身后的大官分了,至于他分给了谁,我并不知道。”
“原本之后还有一大肥差,让他拿出一部分银子,我就可以逃出生天,可是他怎么都不肯?”
“什么…?”
“我身后的那位官老爷想要动北伐的银子,北伐的银子有几百万两甚至上千万两,只要拿出来一星半点就够…”
“去你马的…连老子北伐时候的军饷都敢动,你们真的是在找死!”
“刘…刘大人并没有动银子,他当时死活不肯,他说,这笔银子至关重要,千万不能碰。如果北伐大军出现了意外,那他就是大明的千古罪人。”
“还算他有点良心。”
“你说了这么多东西确实有用,但我要知道背后的人是谁,给我名字。”
朱林一段话,换来的却是潇潇的沉默。
“哦,你关心你兄长的安危是吧?这事交给我,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还没有人是我救不出来的。你兄长是谁?”
“奴家兄长是郑化,据说三年之前就中了进士当了官也不知道他现在当的是什么官。”
“潇潇只是奴家的名字,奴家姓郑。”
听到了潇潇这么说,朱林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你跟我过来吧。”朱林思虑一番之后缓缓开口。
随后,外面的人打开牢门,押送着萧萧通过漫长的隧道,七拐八拐走进了一个房间。
“你的兄长就在那去看看吧,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两天了,可能是被你之后的人灭口了。”
“你…你说什么…不…不会的…”
在潇潇悲痛欲绝抱着郑化尸体哭了半晌之后,她终于做出来决定。
“汪子元。”
“他们之间是怎么运输银子的?十五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秦淮河,大运船队,有一次汪子元带着我在花船上接见了大运船队的大掌柜商议银两的转移运输。”
“银子在南直隶苏州府的一处老宅的水池之中。”
“谢谢…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我告诉你想要的东西,你却要杀我。”
“你本来就犯了死罪,像你这样帮助官员结党营私,以色诱人,坑害官员的人,可是要剥皮实草,我可以给你全尸。”
“呵呵…那就来吧。”潇潇苦笑几声视死如归。
“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像我这样最底层的人,命如浮萍,选择不了出身,选择不了道路,就像是活着的提线木偶,任由人操控,最后成为牺牲的棋子,除了感慨命苦还能多说什么。”
“你并不会马上死,因为你是重要的人证,等到皇上处理汪家的时候,你就罪责难逃了,好好享受最后的时间吧。”
“你们看好他,让她不要自寻短见,更不能让外面的人有害她的可能。
潇潇擦干眼角的泪珠,回想起自己这短暂凄苦的一生。
生于元末乱世,家徒四壁,兄妹相依为命,兄长有些文化考上了秀才,读县学拜师,第一次没有考中举人。
家中更是贫穷凄苦,自卖为青楼女子供人取乐,兄长郑化拿出钱拜师当县的教谕,总算是遇到了名师,三年中了举人。
举人那是老爷,可以候补做官,但是本地并没有缺少的官职,因此兄长又只能前去考进士。
在此之间还是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举人老爷没几个人得罪,青楼里的老鸨为了讨好举人,老爷就将她放还回家。
来到应天之后才知道这里的艰难,进士三年一考,一个普通地方出来没有背景的读书人,想要出名更是难上加难。
原本自己脱离苦海,又只能再次沦落风尘帮助兄长攒钱买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