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往常,容嫔只会低头沉默,等到杜玉珍阴阳怪气发泄完让她滚,她就离开,从不会开口接话,火上浇油。
但是这次,容嫔却羞涩回道,“托娘娘的福,有几次陛下来藏玉殿,娘娘身体不适,不能侍寝,娘娘睡后,陛下让妾到侧殿伺候。”
“妾在那时才知晓娘娘把妾要到藏玉殿的良苦用心,如果妾分到偏远宫殿,只怕陛下还想不起妾来。”
杜玉珍抓起手边的茶盏就扔了过去,容嫔不闪不躲,被茶水泼了半身,她干脆利落跪下,“娘娘息怒。”
“你说,你在本宫睡后伺候了陛下?”杜玉珍觉得荒谬,曾经她以为,她来癸水表哥还愿意宿在藏玉殿是看重她,表哥来了藏玉殿不是为了睡觉。
结果是为了睡容嫔。
杜玉珍怒极反而冷静,她看向身边的丫鬟,“你们都知道容嫔什么时候侍寝,却都瞒着本宫?本宫还让你们盯着她,到最后只是我一个人的笑话。”
“娘娘。”合笙上前安抚,“不是奴婢们不说,是陛下不让奴婢们说,陛下也是在乎娘娘,怕娘娘生气。”
“他怕我生气可以不睡啊?为什么要睡了以后瞒着我?他在我安睡的时候,在侧殿的小榻上宠幸别人,这是什么在乎?”杜玉珍一点就着,把目之所及的东西都摔了干净,“他把我当什么了?”
杜玉珍又哭又骂又扔东西,状若疯癫,合笙安抚不住,想让容嫔先走,不要杵在这刺激杜玉珍。
但是容嫔直挺挺跪着,“都是妾的错,是妾愚钝,惹得娘娘大怒。”
“你有什么错?你得意的很。”杜玉珍指着她鼻子骂,“你现在心里可笑话我了吧,我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是陛下想着你,是陛下心里有你。”
无数的瓦片飞溅在容嫔四周,再是侥幸,容嫔脸上手上还是多了被碎片割破的伤口。
合笙勉力抱住杜玉珍,“小姐,容嫔现在怀着孕呢,你这样若害得她小产,陛下也护不住你。”
杜玉珍死死盯着容嫔的小腹,容嫔下意识捂住腹部,“有身孕了,好事啊。”杜玉珍阴恻恻笑,“本宫倒要看他有没有这个福气降生。”
容嫔猛地磕头求饶,太过用力,不过两下,额头就红肿破皮,“娘娘饶命,妾没有非分之想,妾的肚子就是娘娘的肚子,妾的孩子就是娘娘的孩子,只要这个孩子能平安落地,妾做什么都愿意。”
“娘娘饶命。”
藏玉殿乱成一团时,外面通传陛下驾到。
合笙心里焦急,谁把陛下喊来了?
亓肇才进到藏玉殿,满地狼藉无从下脚,杜玉珍一张脸梨花带雨,却又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容嫔跪在地上看不真切。
他正要开口。
容嫔的婢女惊慌失措喊道,“容嫔娘娘流血了。”
血迹从大腿处蔓延,容嫔面色苍白,哀哀一声我的孩子,昏倒在地。
亓肇连忙上前抱起容嫔,“喊太医。”
“表哥,你今日要抱着她走出这个殿门,我就死给你看。”杜玉珍凄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