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们也不是来路不明。”那瘦子赶紧解释道:“做这个生意的,谁上面能没几个人罩着啊?您若是帮我们,我一定把这些都说的清清楚楚,保证您没什么可担心的!”
见目的基本达到了,凌沐然赶紧发挥煽风点火的职责:“大哥,您看,他们不是来路不明的,我们就帮帮他们吧,能有什么不对啊,就算有不对的,难道昌睦侯搞不定吗?”
“放肆!不是关照过你多次,不要随便用侯爷名号吗?”高士骞佯装生气,对凌沐然怒喝道。
听到他们搬出了昌睦侯的名号,那瘦子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见高士骞把头转向自己,赶紧道:“您放心,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在这里所说的话,我绝不会外传一个字!”
“哼,”高士骞别过头:“既然我弟弟执意要求,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先说好,这价钱上,你要有心理准备。”
“唉,好!”瘦子殷勤地点头,手舞足蹈的,看起来挺高兴。
此事谈毕,那瘦子扯了扯身边人,起身欲告辞。
高士骞极想开口阻拦却又没有理由,只能焦急地看着庞梓。
多日不见,庞梓瘦了不少,幸好身上那股精气神还没丢。也不知道那天他们分开后,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他的嗓子是真的如此低哑,还是装出来的……高士骞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庞梓说,却又不想让瘦子知道他和庞梓认识,他还要庞梓帮忙做些事情。
眼看着两人就要走出雅间,突然高士骞听到庞梓开口,依然是那个哑哑的声音:“我想去趟茅房,你在这儿等会吧,你不是嫌那里臭吗?”
瘦子闻言却有些犹疑,似乎不太信任他。
“正好,我和这位兄台一起去吧,我酒也喝多了。”高士骞站起来,走到两人身边。瘦子现在唯高士骞马首是瞻,自然忙不迭地答应,对庞梓道了声“小心点”,便重新坐下来,又给自己斟了杯酒。
高士骞和庞梓一起往外走,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言,俨然一对陌生人,直走到九点后面隐蔽的茅房,进去后把门关上,两人才默契地齐齐摘下面具,相视一笑。
“少东家,我就知道你能认出我。”庞梓先开口道,只是声音较刚才并没有变化,嘶哑得让高士骞有些难受。
“老庞,你遭受了些什么?你的嗓子是怎么回事?”高士骞捏住庞梓的肩膀,担忧地问。
“没事,不是还能说话吗?这些事情说来话长,以后我再和你详说。我问你,你来做这个黑市生意,是不是和高夫人有关?”
“你怎么知道?”高士骞惊讶地看着庞梓。
“我被这些人所救,发现他们和高夫人有联系,运的竟然是盐,便想混在里面,拿到些关键的证据,好助你早日扳倒高夫人。”
“老庞,你实在不该如此涉险,你可知我们为了找你,下了多大的功夫,你就算不为我们想,也要为慕容小小想啊,你倒好,也不怕他为你殉情。”
说道慕容小小,庞梓不禁露出温柔笑容:“我知道他肯定会等我的,我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他最信我的。”
高士骞摇摇头,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无奈:“那现在你探查得如何?”
“我发现,这批盐不仅和高夫人有关系,还牵扯到不少朝中官员。我们在过好几座城时,明明被官兵查到了盐,但王三,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人,只要给他们看了块铁牌,他们就会像根本没发现一样,放我们走人。”
“你可知是哪些官员?”高士骞急忙问道:“我这次来这里,就是奉昌睦侯之名,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情。”
“大约知道几个,却不清楚。那运盐的队伍分两派,一派是高夫人的人,一派是那些官员的人。王三是官员那派人的头头,他知道得顶多,他手里那块铁牌,估计就是某个大员的,我看他一直贴身藏着,宝贝得紧。”
“明日,我们会去你们的大本营那里,要想个办法,你我里应外合,既要把这些人都抓起来,还要把那些证据完好无误地拿到手。”高士骞思考了片刻,面色严峻地道:“只有明天一次机会,若是不成功,我那位继母和朝里那些人都必然会得到消息,到时候,要想再把他们引出来,就难上加难了。”
两人在茅厕里稍微筹谋了一会儿就出来了,碍于时间限制,只得出个大概的计划,具体如何操作,只能看明日两人的默契了。
尽管如此,等他们回去时,那瘦子王三也已经不耐烦了,加上他又多喝了些酒,闲话多了起来:“还以为你掉进去了呢,这么一阵子,屎都出来了吧。”
金爷听他说得粗俗,不由皱起眉头。
高士骞道:“金爷,你这是如何选的酒楼,茅厕都无人看管,还得我和这位兄台出去寻人来清理,可费了好一番功夫!”
金爷真恨自己贪杯,没早点离场,现在又被高士骞拿来当做戏的道具了。
做出唯唯诺诺的样子,金爷向高士骞说了好几声赔罪。王三一看,顿时也没了声,放下酒杯坐了一会儿,终究觉得尴尬,便起身告辞,与庞梓一起离开了。
“哼,臭小子!”金爷很不满:“仗着有人在,就净摆谱,占老子便宜啊!”
“你可别这么说!”高士骞嫌弃地看着金爷那张粗糙的脸:“我有如花美眷,您有什么便宜好占的呀。我这都是为了办事儿嘛。”
金爷闻言,看向凌沐然,嘴里反复念了好几遍“如花美眷”四个字,突然哼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