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衍洲下颌线紧绷,咬着牙想砸碎这盒子里的东西,可转头看到言听在床上隐忍着痛苦又逼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的样子,心疼到无以复加。
最后,承衍洲还是决定先减轻言听的痛苦。
他取出了一支帮她小心注射,然后一直抱着意识不清的她安抚:“我就是你口中的承衍洲,你可以相信我,依赖我,我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你等我。”
承衍洲一直哄着言听睡着,然后给她盖好被子,嘱咐佣人留意房间的动静。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要去找承觐运谈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言听脱离这个苦海。
承衍洲离开了。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的那一瞬,言听睁开了双眼。
即使在黑暗中,她的眼神也射出了肃杀的光,她的手紧紧地攥着床单,牙齿咬到出血,所有的痛苦和恨都小心掩藏起来。
言听其实在承衍洲刚出现的时候,就想起了一切。
承觐运这是欲速则不达,想短时间达到对言听的控制,但却让效果大打折扣。
她在亲手射杀妈妈之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言听硬是在那种情况下,忍到了极致,用尽一切力量对抗着失去至亲后的生理反应,装作麻木不仁的呆滞状。
那一刻,她就决定了,她要让承觐运死无葬身之地!
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现在言听最后的底线就是,不要失去人性。
言听现在无比笃定承衍洲比她想象的还要爱她。
她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利用他对她的爱,对抗承觐运及其背后的肮脏世界。
言听已经在万劫不复的地狱里了,她笑了。
这边,承衍洲又冲去了陶然居,他这次没有硬碰硬,而是径直跪倒了在承觐运面前。
“爷爷,我求求你,放过言听吧。”
“没用的东西!男儿膝下有黄金!”承觐运直接拿拐杖,无情地敲在他身上。
承衍洲一声不吭地挨着。“爷爷,你手下的能人那么多,为什么要独独盯着言听啊……”
“言听可是万里挑一的工具人,价值很大。而且这是你人生必须要上的一课,你要去除你的软肋。你爱上她了。”
承衍洲第一次,没有反驳。
“阿衍,按照爷爷说的做,按照原来的计划去把言听当做我们的试验品,一个有力的武器。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可以随便享用她的身体,这个爷爷不拦你,但当她堪当大用的时候,你就要顾全大局了。”
“爷爷,我可以答应您,去和陈家的小女儿接触,用另一种方式壮大承家的势力,不一定非要研究这狗屁致幻药品的。”承衍洲愿意“卖掉”自己,保住言听。
承觐运挑眉:“那你希望爷爷怎么做呢?”
交易
“抹除言听的记忆,然后,放了她吧。”承衍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原来也没有那么难。
放她去做一个普通人,忘记所有不堪的、屈辱的过去,在没有算计,也没有他的世界里,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