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睁开双眼,慵懒地看了叶昭言一眼,“昭言,你娘的病还没好吗?”
她这是明知故问。
叶昭言心中冷笑,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端倪,“好是不好,祖母恐怕比我还清楚!那袁大夫是个庸医,治不好娘亲,还请祖母另请一名大夫!”
薛老夫人似乎早已料到叶昭言会是这种反应,也不恼怒。
薛幼菱在一旁煽风点火,“昭言妹妹,袁大夫是薛家亲自聘请的,所用的药材都是叶府提供的,他怎敢怠慢舅母。”
她一口一个“舅母”叫得格外顺嘴,叶昭言听在耳中,心中更加厌恶。
“祖母究竟要如何才肯请人替娘亲医治?”叶昭言压抑住胸腔中翻腾的怒意,开门见山。
“你若是听话,令祖母省心,这些都好说。”
薛老夫人不疾不徐地说着。
她知道,以叶昭言的脾气,肯定不会轻易就范,只是这一次,拿叶扶归的性命相要挟,不怕她不服软。
果然,听到薛老夫人的话,叶昭言往前走了几步。
“哦?”叶昭言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地看向薛老夫人,“祖母的意思是,若是昭言不答应祖母的条件,娘亲的病情就不会痊愈?”
“昭言是个聪明孩子。”薛老夫人微微一笑,“芷烟,把东西拿上来!”
薛芷烟应声而至。
只见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盛着一件精美的红色衣裳和一套首饰。
薛幼菱拿起来轻轻抖开,竟是一件嫁衣。
这套嫁衣很是华丽,嫁衣上绣着凤凰展翅欲飞、彩蝶戏花,凤尾和蝶翼栩栩如生。下摆是精致繁复的花纱,一层一层地叠在一起,显得十分喜庆,看起来分外漂亮。
叶昭言眼神凌冽,死死盯着她手里的嫁衣,声音冰冷,“祖母这是何意?”
薛幼菱娇俏一笑,道:“昭言妹妹,这是祖母吩咐人给您准备的衣裳,还有这套红珊瑚首饰也是祖母的意思。”
“昭言,你即将成为稽家主母,总不能还穿素色衣裙吧?也该是你穿上嫁衣的时候了。你父回来尚早,祖母疼惜你日日守着空闺,与斯年不得相见,今晚便安排你二人叙旧。”
薛老夫人的话一字一顿地传进叶昭言耳中,她感觉整颗心都像浸入冰窟之中,透骨的凉。
她看着薛老夫人,只见薛老夫人面容慈祥,满脸都是温和的笑意,仿佛在说一件天大的好事一般。
这是让她以通房丫鬟的规制去伺候稽斯年?
锦都的高门大户中,哪怕是后娘对待庶女,都做不出如此下作之事。
叶昭言看着薛老夫人,一双眸子如同利剑,“祖母,您的心意昭言领了。不过,昭言并不打算与稽斯年叙旧。”
“昭言妹妹若是拒绝,岂不是拂逆了祖母的一番心意?”
薛芷烟看了叶昭言一眼,眼神闪烁,心中暗自腹诽,这贱丫头还真是不识好歹。
她倒是想看看,等薛老夫人真的放任叶扶归病死,叶昭言还能否像刚才这般淡定!
薛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眼睛微眯,声音严厉地呵斥道:“所以你就打算跟着别的外男私奔?!”
外男?私奔?
叶昭言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