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lo,要帮忙吗?”
床后的铁窗外突然传来一个压低了的轻快的招呼声。易籽抬头,就见焊着栏杆的窗子外,一颗深棕近黑毛茸茸的脑袋倒挂在那。
易籽一见那颗脑袋,就把床上的苏玵背上身。
“把窗子弄开。”
“真冷淡,看见我也不招呼一声,就知道让我开工。”来人做了个鬼脸,抱怨道。但是他的手上动作一刻不停,正用小型的手持液氮切割机切着窗户上焊着的栏杆。
栏杆只有手指粗细,切割机进度很快,幸而外面的轰鸣声一直不断,因此切割机的声音也没有引起门外守卫的注意。
“卡嘣。”随着第五根栏杆的崩断,窗户已经空出个半人高的空隙,来人把手伸进来接住易籽背上的苏玵。
“嘿,你老婆睡的可真沉。”
易籽瞥了他一眼,对方立时露出讨饶的微笑,表示不拿他做调侃,才说道:“他在发烧,兰在哪?”
“在外围,尤安那家伙哪里舍得老婆涉险,让他待在医疗车上等你。”对方耸耸肩,把手上的人还给爬出来后伸手的易籽。话说,其实他力气不小,让他这个以逸待劳的人背着不是比较省力么?不过,嘿嘿,他看戏,不说话,省得挨揍。
两个人再没对话,易籽尾随着来人,沿着对方扫荡过的安全道路向外围撤退。
如果老k知道易籽故意挑衅他只是为了引走他们的注意力,而让自己的伙伴可以尽量接近据点,然后突袭救人,估计他对易籽的恨,要更上一层吧。
不过,谁在乎呢,易籽对他的恨也没有少多少就是了。
苏玵是被一阵持续轻微的晃荡摇醒的,醒来时感觉头晕的症状好了许多,但是头却开始痛,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胀痛。
苏玵想抬手按一下太阳穴,却感觉手背一下刺痛,才抬起的手就被压了回去,随后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
“别动哦,你在挂点滴。”
苏玵挣扎着睁开酸涩的眼睛,却看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头发也蓬乱的脑袋,总之就是一张只剩下一副高挺的鼻梁和一双湖绿色眼睛的脸,其他部位都淹没在胡子和头发里。
苏玵看着他,有些犯迷糊,这人谁啊?
“hallo,易太太,我是idas,你可以叫我米达~”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似乎很友好,也很热情,这让习惯了易籽冷淡性格的苏玵有些适应不良。
随后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个毛人(==,毛茸茸的人……)对他的称呼,脸色一黑。妈的,你才太太,你们全家都太太!(好吧,这几天压抑过多,苏玵有些扭曲了。)
“好了,米达,你让我给他量下体温。”
右侧传来刚刚迷糊间听到的那温柔的声音,苏玵侧过头才看见床边还站了一个人,只是他站在自己头侧,因此刚刚醒过来时一直没有发现。
那人一头淡金色的短发,白净的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让他看起来泛着温柔的暖意。
他俯下身,对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苏玵微笑,然后向他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体温计。
“来,点滴挂的差不多了,我给你再量下体温。”
那个被自称米达的毛人很听话的退开了位置,只是看他眼睛里泛出的名为兴致勃勃的闪光,让苏玵心里一阵发毛。靠,别是又一个老k吧。
苏玵含着体温计,有些含混不清的问那个温柔的男人,“我怎么了?这里是哪?”易籽呢?初醒来没有看见那个女人,苏玵说实话心里有些慌。习惯了那个女人在身边时带来的安全感,此刻面对陌生人他下意识在环视周围,想要找她。
“你有些低烧,应该是脑震荡的后遗症,易说你头部受过伤,我不能肯定里面有没有血块,只能先做一些应急的护理,其他的要回基地做详细的检查之后才能知道。”那人大约是看苏玵眼神一直往边上看,似乎在找人的样子,听到他提起易才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心下明了,接着说道,“易有任务,暂时把你交给我了,我叫兰迪,你可以叫我兰。我和米达都是易的伙伴。”
听到易籽离开,苏玵隐隐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打起精神。反正是要回家,只要有人能保证他的安全,谁都是一样。大概吧……
苏玵的注意力很快被那个有些搞笑的米达引走了,他似乎对他非常感兴趣,目光一直闪闪发亮的注视着他,不过他已经意会到那不是什么带有目的的注意,只是单纯对他的来历有兴趣。大约是和其他人一样对于易籽身边第一次出现的生手而有兴趣吧。苏玵有些无力的暗笑,估计也把他当成易籽的……老婆吧?他刚刚不是叫他……易夫人么。一想到那个称呼,苏玵不禁满脸黑线。
兰取走了苏玵嘴里的体温计,检视了一下,对苏玵说道,“还有些烧,你再躺会儿,到了基地我给你做个检查。”
苏玵点点头,一路奔波,虽然他咬牙坚持但是毕竟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即使有易籽一路照顾,但其实对他来说也很辛苦,此刻有高床软枕又有医生跟随,一路紧绷的心情总算有些放松,没多久就又有些迷糊的泛起困意,最后连米达和兰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睡了过去。
苏玵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进黄昏了,因为透过车窗洒进来的光线显得昏黄而黯淡。
苏玵一醒来就听见车厢里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夹杂着低低呻吟。他心下一惊,这几日的战地生活已经让他有些惊弓之鸟。
苏玵小心的睁开眼,想要瞄下四周有没有可以作为防身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