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苏玵安心了一下,吃什么没关系,他倒不挑食,反正烤番薯他也是常吃的。
边上的几个黑小子似乎对苏玵很好奇,一边绕着易籽问什么,一边拿他们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偷瞄苏玵。苏玵看着他们自以为偷偷摸摸的样子觉得很好玩,就想伸手摸摸他们那种典型的非洲式编发。
易籽突然握住苏玵伸了一半的手,目光炯炯的盯着苏玵。
苏玵吓了一跳,不明白易籽这是干什么。有些结巴的解释,“厄,我摸摸头发……”
易籽顿了一会儿才说道,“这里小孩的头是不许乱摸的。”
“啊,我不知道,抱歉。”原来是这样,苏玵尴尬的想要抽回手。
就在这时黑小子中的一个突然指着苏玵对易籽说道,“老婆?”用的是苏玵完全明白的英语,语气是苏玵完全理解的疑问语气。
易籽一怔,而苏玵彻底暴走。
“no!!!”擦,又是老婆,老子哪点像老婆了!!!
黑小子们被苏玵那声no吓了一跳,集体安静了下来,而易籽似乎也被苏玵的反应惊到,回头看着他。
怒吼过后,冷静下来的苏玵被众人的注目闹了个脸红。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对被认成易籽的老婆反应这么大,只是说不上来的别扭和郁闷,许是因为自己一个大男人不断被当成个女人的附属品,有些伤害到自己男人的尊严了。
还是易籽先恢复过来,她先是对几个黑小子唧唧咕咕一阵,那群小子又欢乐非常的奔去了阿卡去的那个房间,然后才回过看向苏玵。
“抱歉,小孩子不懂事,你不用在意。”
苏玵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么大个人还对小孩子发脾气,抓抓脑袋,摆手道,“没事,是我反应大了,也不晓得为什么,可能觉得伤自尊了,老被当成个女人的附属品。啊,我没有歧视女性的意思。”觉得自己的讲法对对面这位彪悍的女性有些不尊重,赶紧辩解道。
易籽点点头,想了一想,随后说道,“战地的习惯,战斗人员身边从不带生手,除非那是自己的老婆。”自己是第一次带人行走战地,这也是为什么看见她身边带着人的人都以为那个一看就知道是生手的苏玵是她老婆。
“啊?”苏玵简直要晕倒了,那些人就是这样分别身份?万一要是战斗人员负责保护某人,那被带在身边的某人不是就要一直被当成那人的老婆?太武断了!!
苏玵奇怪的问易籽这规矩哪来的。
易籽正要讲,阿卡已经带着一群黑小子端着各式水果和两大盆满满的烤红薯走了进来。
香喷喷的烤红薯让本就饥肠辘辘的苏玵肚子里更加叫的火热,只好撇开讲了一半的易籽,眼睛一直盯着那盆红薯。
阿卡被苏玵的样子逗笑起来,挑了个个最大的放在苏玵跟前,“吃吧!!”
苏玵顾不得尴尬,捧起红薯就想啃,可是刚出火炉的红薯烫手非常,哪里是能握的住的。苏玵只好又放下。
突然,边上伸过来一个剥了皮放在叶子里裹好的红薯,苏玵抬头,竟然是易籽,鉴于刚刚的样子太丢脸,只得接过,然后尴尬的道了句谢谢。
易籽把苏玵掉在桌上的红薯拿起来接着剥。
这时一边看着的阿卡突然说了一句苏玵心里所谓的鸟语,后来易籽和他解释了才知道当地的方言是这边除了英语以外比较通行的曼迪语。阿卡那句曼迪语的意思是,“yeaz,第一次见你这么疼人。”
苏玵自然是听不懂,自顾自的吃红薯,不过啃了两口后终于想起自己的餐桌礼仪,可惜没有勺子,只好收敛些小口啃。
倒是易籽笑的讳莫如深,也不回答阿卡,掰了一块红薯慢慢的吃着。
当天他们留在了阿卡的棚屋,因为这半天过的太精彩,几乎让苏玵忘记了自己头晕的毛病,结果刚刚吃完饭就发作了起来,天旋地转的晕眩感几乎让苏玵没有办法站立,易籽没办法只得和阿卡商量暂时借了那群黑小子的棚屋住一晚上,看看情况会不会好点。毕竟从这里开始出去一路都是山路,颠簸的情况只会加重苏玵的不适。
他们所借的那处棚屋就在他们之前吃饭的那处边上,依着山坡,棚屋不大,里面只有简单的几个柜子和四张单米的行军床,估计也是从某些废弃基地拉回来的。这个地方本就多纷争,革命军,游击队还有部队到处都是战斗壕沟和基地,有些被击破的,军用物资被搜走一些笨重的无法带走的往往被周围的土著居民搜回去。这几张床大约也是这样来的。
苏玵此刻躺在其中一张上面,脸色苍白,似乎因为怕加重头晕的关系,因此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的紧闭着眼睛,但可以从他粗重的喘息中听出其中的不适。
棚屋里燃着药草,阿卡说这是可以放松神经的,苏的情况虽然不一定适用,但这个草药可以让他舒服一些。
易籽看着床上的苏玵,眉头紧皱。他这样的情况她心里很清楚应当是伤到了大脑,但是伤到什么程度,没有仪器却没办法确认,自己身边危险不断,其实带着他上路对他是很不利的,只是……
易籽望着眼前的紧闭的双眼,眼中阴翳动荡不止。脑海中却浮现出另外一双与之相似的双眼。“易,我们以后一定会重聚的。”那句一直埋在心中的话语此刻盘旋着回响在脑中。
床上的人终于受不住轻吟出声。易籽一下回神,上前查看,才发现苏玵翻动着身体似乎很不适的样子。
易籽小心的扶着他起来,“怎么了?”语气温柔的足以让之前认识她的人大跌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