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跃整只猫都是懵的。
从被狸花大哥推下楼开始。
从摔在草坪上,到被小女孩小心翼翼抱进怀里开始。
关于要养他的谈话被大脑断断续续接收,在被母女二人带进房子的时候,他才终于醍醐灌顶。
难怪,难怪在他捕捉老鼠失败之后就再也没有尝试过教他什么。
那句不适合流浪根本不是随口一说,从明确发现他不可能学会捕猎之后,大哥就已经放弃他了。
所以那段时间每天去富人区不是为了晒太阳,不是为了找人,更不是为了寻觅过冬的地方。
来来回回那么多次,都是为了帮他挑选新家。
难怪。
要带他一起去。
要问他喜不喜欢。
要教他怎么跟人类相处。
在顶楼不帮他,还要把他骗到二楼。
别人根本就不会没事找事地把风铃从三楼拆下来。
难怪,难怪都不骂他蠢了。
他还天真的以为是大哥终于接受他了,结果只是分别前对他最后的宽容。
还是觉得反正以后不会在一起了,所以懒得骂他啊。
可是想不通,明明一直对他那么好的啊。
帮他把吃错的药催吐,咬死追他的老鼠,把睡觉的地方也让给他一半,带着他去吃东西,教他扑蝴蝶抓猎物,还给他舔鼻子,让他挨着睡。
连帮他找新家都那么仔细地挨家挨户考察。
对他这么好了,还是嫌他烦吗?
一起睡了这么多天,到头来还是一声招呼都不打,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
祁跃委屈死了,后知后觉地开始挣扎。
他蹬着后退想从小女孩怀里跳下去,想回去找大哥,可惜武力值实在太低,连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都能轻松将他镇压。
“啊,乖乖,乖乖别怕。”
小姑娘抱着他在地毯上坐下,揉揉他的肚皮,又亲亲他的脑袋,挨紧他:“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别的猫打你啦。”
祁跃被蹭得眯起一只眼睛,四肢虚空刨了几下。
到后来动作慢下来,直至泄气般垂下,彻底放弃挣扎。
算了。
算了。
他耷拉起耳朵,心里酸溜溜的一片。
不管是不想在严冬里带个拖累,还是纯粹觉得他会很废地熬不过流浪的冬天,都算了。
反正大哥没了他,还清静。
尽管他根本不会被冻死。
他才不是没有经历过冬天的半岁小猫。
两个月前他就已经过完了23岁生日,这是他生命里第24个冬天了。
可大哥看起来才不到两岁。
明明……明明大哥才是应该被担心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