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工回来,进了堂屋,余舒心就看到了王大锤寄来的包裹,很是惊喜。
因为包裹里都是书,除了她的高中课本,还有一些辅导书。
虽然明年的高考会取消,但十年后会重新迎来高考,而学习是不进则退的,这十来年她不能放下课本。
当初离家时,因为几乎与家里决裂,她没能带走这些书本,所以就将这事托给了王大锤。
没想到,只过了小半月,王大锤就将这事办妥了,将书邮寄了过来。
“孟同志,谢谢你帮我捎回包裹。”余舒心高兴又感激地朝孟建国道谢。
看到她脸上绽放的笑意,目光掠过包裹上寄件人的名字,孟建国收回视线,随口回了句“不客气”,抬脚朝外走。
但在跨出门槛前又顿住,冲着吃力提着包裹的余舒心道:“我帮你拿过去吧。”
“不用了,我能提得动,谢谢你啊孟同志。”余舒心摇头婉拒,但单手实在有些吃力,便干脆用双手抱起来,果然轻松多了,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意,现出两个梨涡。
孟建国的目光在那对梨涡上顿了下,随意地点了下头,抬脚跨出了门槛。
余舒心没有注意到孟建国的异样,她抱着包裹回了东屋,拆开一看里头果然都是书,还有一封信。
信是王大锤写的,很得意地告诉她,这些书都是他让小弟用收废品的价从余家收来的,总共花了不到一块钱。
至于他为何不自己去收,当然是因为余家恨透了他。
当日,他给出的那份存折是假的,只做得跟真的一样,骗得王桂花和余大福母子俩欢喜地去银行取钱,结果钱没取出来,还差点被银行工作人员扭送去派出所,脸面都丢尽了。
事后,那对母子去找王大锤麻烦,但王大锤作为街坊邻里口中出了名的“混子”,自然是不怕这种事后算账的,三言两语就将母子俩堵了回去。
王大锤在信里很得意的将这件事描述了一番,余舒心看完后,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即便那是她名义上的家人。
不过她也知道,以王桂花的性子,这事不可能就这么完了,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且等着。
“灶屋咋还不生火,不做饭啦?”
外头响起田翠英敞亮的嗓门,余舒心醒过神,将王大锤的信随意夹到一本书里,便起身出门回应:“大娘,我这就去做。”
“娘,我去做。”
两人异口同声,又看向彼此,孟建国冲她道:“你歇着,我去做。”
男人语气很淡,透着疏离和客套,而正午的阳光照在男人深邃锋利的眉眼上,带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力。
余舒心倒是不惧这股压力,只是觉得他有些喜怒无常,明明几分钟之前他还是温和的,几分钟之后就冷了脸。
幸好,自己不是他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