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两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忽然靠过来。卡洛斯心头一寒,被强行转身,他吓到破音:“干什么!”雌虫松开手,静静地看着卡洛斯,然后憋出一句:“谢谢。”卡洛斯气得想打虫,身为王子来到噩梦鸟之森简直是打开了奇怪开关,这地方的军雌都有病,雌虫说完之后自顾自的离开,也不回头看一眼。跑的太快,卡洛斯反应不过来。“喂,少将,你不开车的吗?”雌虫大概无缘听到这句话,卡洛斯看着他略显急促的背影,嘟囔:“什么毛病。”夜色浓。阿瑟兰活力满满,在路边的水龙头洗了把脸,去去酒气。周围的商店大多数已经关门了,他也没有找到想买回家的东西。但是需要一个东西打开话题的话,什么都不带就非常尴尬。没开车,阿瑟兰到商场买了几件衣服,适合夏天,大概的尺码应该不会估算错,雄虫应该可以穿。本来上次说要带他买几件衣服。但是看完电影太晚,之后又老是没时间,雄虫里就一直穿的是阿瑟兰的衣服,或者穿长袍。阿瑟兰付完款,想了想,又到电影区买了一张《虫儿船一号》的海报,下楼买了一点富含能量的蔬菜。坐上约好的自动驾驶悬浮车,输入地址后,车子开始行驶,十五分钟后,停到了公寓附近的悬浮车车站。阿瑟兰带着买好的东西下了车,在路上的时候,他还在想,该怎么说。至少不能一开始就表现得很急切,要循循善诱,刺探雄虫的想法。阿瑟兰脑海里念头杂七杂八,最后站在门口的时候,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把所有的条件都过滤了一遍,最后留在唇舌边的,只有短短的一句话。类似告白。类似挽留。他站在门口,推开门。屋里黑黢黢一片,晚风拂来,纱帘微动,送来夏夜的宁静。打开灯,屋里和从前一样。但门口的拖鞋没有了。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在12点。1551最近在看一本言情觉得我好可,忍不住悄咪咪推一下。倾虞白太太的《长姐威武》超好看q为什么没有。他记得如果他没有回来,雄虫就会坐在餐桌或者沙发的位置看书。走了吗?阿瑟兰跑上楼梯。楼道里没开灯,只有窗户透进来微凉的月光,打开卧室门,床榻收拾的很干净,但一点居住过的痕迹都没有。手里的袋子啪嗒掉到地上。阿瑟兰拨了终端,没有接,显示对方无网络接入,不可呼叫。在餐桌上坐了一会,阿瑟兰给安德鲁将军打了视讯,过了好一会,通讯才被接通。画面有些黑,过了一会,似乎打开了壁灯,安德鲁将军叼着烟卷出现在另一边,烟蓝色的眼睛布满血丝,似乎疲惫的厉害,不停的揉着太阳穴。“怎么了?出事了吗?”一般来说阿瑟兰不会轻易给安德鲁打视讯。安德鲁将军的样子似乎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阿瑟兰顿了顿:“将军。”安德鲁将军淡淡颔首,视讯背景还在办公室,深夜里,整栋大楼除了执勤站岗的士兵,只有他一个虫。安德鲁将军分配了公寓,但他更喜欢军部。只是他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阿瑟兰压下心底的情绪,没有问想问的事。只是阿瑟兰的样子和安德鲁差不多一样,喝多了酒,眼睛发红,军服衬衫都乱糟糟,上面还有污染区残留的污渍。安德鲁看了眼阿瑟兰,明白他大晚上打终端过来问什么,他随手把终端放在桌上,视讯对准自己。军部建在高丘,在这个噩梦鸟之森中地势略高。从窗户看过去,窗外是小镇的灯火,还有望不到头的漆黑森林。阿瑟兰站起身,打开窗。外面是在月光下褪了色的麦奈花田,凉风一阵阵的吹进来,吹的脸颊泛红,吹的嘴唇泛干,或许还有眼睛里微薄的泪意,也一同吹散。安德鲁转着手上的戒指。他不习惯倾诉,也不喜欢服软,强硬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向别人展示过自己的狼狈。可是很多年过去。沧海桑田,日夜变幻,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不能像从前一样,把陆邵舒寄放在一个角落,想着还会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用来思念。一直推脱,一直不去想,不知不觉过了那么多年。他们隔着生死,不会再重逢。只有一张画报。一张迟来了快二十年的画报。“将军。”阿瑟兰发现安德鲁将军慢慢低下头,双手捂着脸,伴随着起伏不定的胸膛,哽咽声闷在喉咙里,压抑得狠了,手掌也轻轻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