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贵客接待,不必泡茶,非要事勿扰。”尤一问吩咐下去,亲自将姬萦带到当铺后院。
一间装潢雅致的茶室,尤一问亲自给姬萦泡了一壶茶。
“这是今年刚下的霍山黄芽,仙姑请尝。”尤一问笑道。
随着那杯霍山黄芽被推过来的,还有那先前姬萦未曾收下的三百两银票。
姬萦依旧没有第一时间收下。
“我观尤掌柜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姬萦说,“你帮我的目的是什么?”
不待尤一问开口,她打断对方,再次说道:
“如果尤掌柜的回答不能叫我满意,这三百两,只能原路退回了。我胆子虽大,却也不敢收来路不明的钱。”
软硬皆施下,尤一问露出无奈的苦笑。
“我果然没看错人,仙姑并非鲁莽之人。实不相瞒,在下早在三年前就和此地县令结下了梁子,此人贪财好色,横征暴敛,屡次无故提高我们的商税来中饱私囊。在下四处求人,终于打通州里的关系,有贵人愿意为我们说项,但前提是此人犯下难以逃脱的大罪。”
“此次资助仙姑,也是想要在县令释放强征的壮丁后,以他征兵不利为由,向州牧大人告他一状。”
尤一问说的实话,姬萦但笑不语,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盏。
小小的茶室,装潢雅致非凡,光她手中这盏青釉的茶杯茶托就价值不菲。一个商人,有钱不奇怪,奇怪的是这茶具胎骨泛黑紫,釉下有紫口,造型又颇为雍容,分明是大夏内窑的风格。
宫廷造物,怎会在一个小小的当铺掌柜手中?
此事说来奇怪,但当铺本就接收天南海北的货物,出现宫廷造物,也并非毫无可能。
“若果真如此,似乎对我并无坏处。”姬萦若无其事道。
“在下也是这么想的。”
尤一问说着,把桌上的银票再次推向姬萦。
“在下所言是真是假,仙姑一查便知。这笔银子还望仙姑收下。”
姬萦这才笑纳了那三百两银票。
“不知仙姑还想问些什么?”尤一问说,“在下虽无官名,也无权势,但在凌县经营多年,消息还算灵通。”
“其实,我是第一次来凌县,对这里算得上一无所知。尤掌柜觉得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既然如此,在下就说说凌县的风土人情吧——”
半个时辰以后,姬萦已经对凌县有了大概的了解:一座山水贫瘠,地处交通要道,饱受山贼肆虐之苦的穷苦之地。
尤一问再问她打算如何完成赌约时,她回答道:
“照你所说,凌县城外有三座山都盘踞着拦路打劫的山匪,最大的寨子有两千人,最小的也有一千人。只要打下其一,便足够完成赌注了。”
尤一问瞪大双眼,难以置信:“仙姑是说,要用县令给你的一百人,去打下一千人的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