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衣服的道:“你现在还觉得这人是无辜的吗,他难道就不应该偿命吗?”
赵正义见中原八义找回场子,也跟着道:“要我看,这种不义之人,就应该千刀万剐,以谢江湖!”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阿离,只有阿飞依旧坚定的站在她的前面,就好像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支持着阿离的决定。
阿离沉默了很久,忽的道:“翁家庄是做什么的,有什么产业?”
那独眼妇人被问得一愣,“有几间铺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阿离这才看向她:“你们大哥,一介江湖人士,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大的买卖做,他一个劲的仗义疏财,他疏出去的财是从哪来的?”
阿离的话宛如一石惊起千层浪,中原八义的脸上露出了或疑惑,或诧异,或恍然的神情,就连那跪在地上本要认命的虬髯大汉也倏地抬起脑袋,以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看向了说出这番话的少女。
“你、你……”
铁传甲已说不出话来,他当年正是受朋友之托,想要去调查翁天杰是否暗中在做绿林盗匪才与他成为的朋友,只是翁天杰是真的把他当成了朋友,对他实在义气,令他没能做出出卖他的事,最后只能不告而别!
可翁天杰做绿林盗匪的时候劫了不少富贵之家,其中还不少有官府的银子,这番行为结下的仇实在比他曾行过的义要沉重得多。
众人见之前那个软硬不吃的大汉露出这副表情,心中顿时也已经有了答案。中原八义的脸色各个惨白,他们实在不愿相信自己的大哥竟然是因为做了绿林盗匪而惹来了杀身之祸,那个独眼妇人更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赵正义见铁传甲此番死不了,立刻煽动道:“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的猜测!诸位何必……”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边浩便打断了他,他脸色苍白,声音也有些颤抖:“如姑娘所言,我们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了解大哥,此事的确应该再查。”
其他人没有反驳他的发言,各个都低着头。
此处,那独眼妇人已经率先起了身,她的步子依旧有些不稳,却在带领其他人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呆愣着的虬髯大汉,“铁传甲,待我们查清了当年的真相再来找你!中原八义,从不错杀无辜之人!”
赵正义和那说书先生见状,也知道主角走了这出戏已经唱不下去,只得跟着走了。
如今破庙里只剩下了阿离、阿飞和已经呆住了的铁传甲。
阿飞看着铁传甲,道:“人不是你害的,你为何不肯将心里的冤屈说出来?”
铁传甲惨笑一声:“人不是我害的,可却他死了,我也本不想让他们知道真相,因为真相只会让他们变得更痛苦……”
阿飞神色莫名道:“你死在他们手里就能让他们不痛苦了么?李寻欢若是知道你死在他们手里,难道不会去调查真相?若是他们日后知道了真相,意识到自己杀错了人,岂不是还要再给你赔命?”
“你的确是一个很好很义气的朋友,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命更重要的,翁天杰没有意识到这点,所以惹了杀身之祸,你也没有意识到这点,所以想要自己去送死。”
他的发问令铁传甲满头大汗,这个不善言辞的汉子想要解释,却不知该怎么开口:“阿飞少爷,我、我……”
“你的命本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该认为自己有权去死。”
留下这句话,阿飞已经抱起阿离运起轻功离开了。
回沈家祠堂的路上,阿离却沉默起来。阿飞以为是之前和那些人纠缠的时候受了伤,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伤着了?”
阿离摇了摇头,“我没事,还好恩公来了。”
阿飞奇怪道:“那为什么不开心?”
阿离捂着脸,声音听上去有些哀愁:“哎,我在难过,恩公,你现在肯定认为我是个泼妇。”
“我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哎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以前在甜水巷也经常和关系不好的姐姐们吵架……”说着她立刻抬起头,紧张的看向阿飞:“但如果不是有人惹了我,我肯定不会这样的,我真的很温柔的!”
阿飞想起阿离之前在破庙里将那些江湖人士骂得灰头土脸的模样,脸上竟露出个笑来。
阿飞是个非常英俊的少年,板着脸的时候冷漠孤傲得像块的石头、冰块,可笑起来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气质却改变了,变得又温柔又亲切又可爱,足以让任何看到这张笑脸的少女动心。
特别是阿飞还在否定阿离的话,他说:“我只觉得你是个很勇敢、很正直、很聪明的姑娘。”
他看向阿离,眼中满是真诚。
“阿离,你真的很好。”
这下,换阿离的脸红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