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二人来到方塘偷溜进大牢的门外。
门外依旧没有守卫。
二人对视一眼,贺应渠对方塘点点头,方塘先进去,贺应渠紧跟其后。
二人循着记忆在牢房里穿行,一路上没有其他人。
“或许真是个幌子。”贺应渠心道。
二人沿路畅通无阻,直至出了牢房。
贺应渠心下略有忐忑。
她在赌,她赌章巡不在,亦在赌章巡不会杀她。
若是章巡不在,他们二人便可蒙混过关。若是章巡在……
她觉得章巡的目的绝不是为了杀了她。
她若是还有利用价值,恐怕便是利用她引出阿父或者引出余下的贺家军。
章巡若是打的这个算盘,她偏不让他如意。
二人出了牢房,看见校场门外站了几个守卫,沿路也有守卫在巡逻。
二人不动声色地隐入到黑暗中。
贺应渠关上门后仍心有余悸,蹑手蹑脚地搜寻了一下自己的屋子,一如原样,贺应渠放下心来。贺应渠走到柴房打了些水,梳洗一番后和衣而卧。
远处,隐藏在牢房外的黑影见二人回去后来到营房。
“回将军,贺女郎已经归来。”
章巡点点头。
官兵行了一礼,准备退下,身后却传来章巡的声音:“女郎是一人回来的吗?”
“女郎和那个郎君一起回来的。”
官兵注意着自家将军的神色,见章巡没有再说话的打算便行了一礼,告退了。
章巡坐到案前,打开自上京寄来的信。
“上京唐姓人家共一十七家,将军所提之人,并非唐氏之子,而是方家之子……方家二房老爷为娶唐氏女,被逐出方家,此子父母皆亡,方家老夫人接其回方家……”
章巡不禁眉头一皱,“他竟然是世家子?方家……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方家与贺家是姻亲,那贺应渠他们二人岂不是相识?她为何要替他隐瞒身份呢?”章巡手指敲打着桌案,“难不成他们二人已私定终身,才会有那番说辞?”
贺应渠竟如此大胆!
章巡将信拍在案上,手指不住地拍在案上,另一只手托着腮。
“也罢,若是如此,他也算如愿了。”想到这里,章巡的怒火不由降了下来。
章巡的手停了下来,定定地望着那封信。
“如此,甚好。”
想通之后,章巡起身,天色已经很晚了,他该歇息了。
章巡抬眼,衣袍掠过案边,走到门口的章巡却停了下来,犹豫一下,将信收了起来。
翌日。
贺应渠一夜睡得并不安稳,锣声响了她便起了床。收拾停当后来到伙房。
独眼官兵见到她时嘴角依旧挂着一丝嘲讽,不动声色地命她将柴劈了。贺应渠柴劈到一半才看见岳至悠哉悠哉地走到伙房。
岳至因着被贺应渠连累,向来对贺应渠没有好颜色,一有机会便挖苦她一番。
岳至走到贺应渠身边,拿起了另一只斧头,劈起柴来。贺应渠见岳至和自己一样劈起柴来,不由眉头一皱。
“几日不见,他从上面混下来了?”
二人无言,贺应渠奋力劈着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