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贺应渠悠悠醒转,许是在外睡不惯,贺应渠浑身绵软无力。贺应渠坐了起来,身上的衣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贺应渠拿起衫子,这个短衫比她的大了许多。
贺应渠转过头,发现方塘也醒来了。
“这……”贺应渠声音嘶哑。
“女郎许是感染了风寒。”方塘走了过来,将手放在贺应渠的头上,“还有些热。”
贺应渠抬起手,将短衫递给方塘,“多谢郎君照拂。”
方塘接过短衫,转身折了两片蒲叶,打了些清水,递给了贺应渠。
“多谢。”贺应渠小声道。
“女郎可有大碍?眼下没有郎中,你我二人须尽快下山,女郎可还撑得住?”
贺应渠点点头,此山不宜久留。
“我再去找些吃食过来,女郎等我。”
贺应渠点点头。
这次贺应渠等了更久,方塘半个时辰后才归来。
方塘将袖子撕了下来,一边打上结,装了满满一袖子的果子,另外还有两条鱼。
二人吃饱后便向山下走去。
贺应渠本就看不清,如今又感染了风寒,身体绵软无力,虽是下山,却如上山一般乏累。
方塘已经有意放轻脚步,贺应渠跟着依旧费力。为了不拖累方塘,贺应渠只得咬牙坚持。
二人顺着水流向下,沿路奇松怪石,甚不平坦。方塘特意为贺应渠找了一根粗壮的木枝,长度恰好可以供贺应渠拿着。贺应渠柱着木枝下山,省了不少力气。
“女郎,前方没了路,但此路下方似是有条路,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探探。”
贺应渠点了点头。
晨光渐起,鸟儿迎着晨光展翼,偶尔歇在树枝上,惊动蛰伏的露珠,露水顺着叶子滴落到贺应渠的脸颊上。贺应渠抬起眼,晨光照在露珠上,闪着五彩缤纷的光。
“女郎,你下来吧,前方有路。”
贺应渠望了一下,此路约有五尺高,她能下去。
贺应渠蹲到地上,左手撑着路,跳了下去。许是因为伤寒,一阵晕厥感袭来,贺应渠身子一歪,就在她以为自己将控制不住身子要摔倒之时,方塘接住了她。
贺应渠倒在方塘怀里。
方塘轻叹一声,“女郎莫要逞强。”
贺应渠讪讪笑了,“已经十分连累郎君了。”
方塘转过身,“若是还想在天黑之前下山,女郎还是上来吧。”方塘蹲下了身子,语气不容反驳。
贺应渠仍是迟疑,但是方塘说的没错,她已十分拖累方塘了,若是再逞能,二人天黑之前确实下不了山。
贺应渠望着方塘的后背,“劳烦郎君了。”
方塘应了一声。
贺应渠将双手搭在方塘的肩上,二人身子尚有两拳的位置。
“女郎的眼睛出了何事?”
贺应渠叹了一声,“那日贺府被围捕时,我与银霜本欲逃走,奈何遇上了一个黑衣人,他自白日便跟着我,见我要逃走,趁我不备朝我撒了一把粉末,我的眼睛便如此了。”
“不曾见过郎中?”
“回凉州的路上曾见过郎中,但那时我二人急着赶路,且身上没有多余的银钱,便耽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