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成特警出身,在公安干了10多年,对付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他稍微动动脚,就能将此人打趴下。
可是,他忍住了。
王江成轻轻按住那人的手和蔼地说:“同志,请您松手,有什么话好好说,动武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人的手被王江成一按,顿时觉得一阵酥麻,像触电一般迅速松开抓住衣领的手。那人的脸刹那间白的像一张纸,身体朝后急退几步,一个跄踉浑身一软,险些摔倒。还是后面的几个兄弟扶住了他。那人心知遇到高手了。他原来认为警察都是吃稀饭长大,牛皮哄哄的绣花枕头。其他几个兄弟还没有看出原型,急忙举起拳头朝王江成涌去,嘴里只喊打。
那人急忙喊道:“住手。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警官的事,到一边去。”
徐局长急忙上前伸出手说:“我是公安局长,看来你是受害者家属的亲戚?您贵姓?”
那人不好意思伸出手说:“我叫汪铭,是张晓波的舅子,这次我姐姐家突然遇到灾祸,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姐因此也住院了,他婆家的父母都快疯了。你们想想看,死了两个儿子,两个家庭同时毁了,谁受得了。”汪铭掏出烟给徐局长和王江成。
“我们就是前来给你们做安抚工作的,有什么要求和事宜请直接与我们联系。我想着将死者入土为安才对。”徐局长说。
“我们希望公安机关将杀人凶手捉拿归案,以命抵命。”汪铭身边的一个男人接口说。
“这个是肯定的,我们已经立案侦查。这位是孙警官,这位刑侦队的王警官就是专门负责调查此案的警官。”徐局长介绍说。
“公安局来人了我们没有话说,为什么政府不来人安抚一下?”又一个声音说到。
“是吗?政府没有来人?我马上打电话跟你们联系,我想今天他们一定回来。”徐局长说完话,马上伏在王江成耳边说:“你先控制住他们不要乱来,他们要求什么尽量满足他们,不能答复的事情就说要朝上级汇报才能解决。”我去打一个电话。此时,他在心里已经在骂杨雪了。
杨雪昨晚还假装积极问了案子的情况,言辞激励地让公安局立即加强力量抓住凶手,给群中一个交代,还说了积极安抚受害家属的事情,今天倒好,到现在还没有派一个人来。
徐茂林找了一个僻静处给了杨雪电话:“你是怎么搞的?你身为县长,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你也不派人来安抚?现在死者家属正闹着抬着死人要去你政府。到时候看你怎么收拾摊子?”
杨雪接到徐茂林电话时,正与才回家的弟弟杨浩宇一起密谋着怎么去市里找田市长的事情。结果把安抚受害者家属的事情给忘记了。
听到徐茂林在电话里咋呼着就说:“我已经安排李家豪和民政局长汤志华去了,怎么?还没有到?茂林,如果需要调解,有你还有谭书记嘛;我今天有事情要去市里给田市长汇报情况,案子有进展了吗?”杨雪一副关切的语气。
“正因为案子还没有眉目,很多事情需要你这一把手亲自指挥,你倒好,不见人影,这叫什么事情?你不怕别人说你玩忽职守?”
杨雪对着徐茂林说:“谁说我玩忽职守?我安排特警队的吃住这些杂事;我放手让你管,你却让我亲自督阵;我要是亲自管理了,你说我干涉内政。不说了,我有事情了。”杨雪气咻咻挂了电话。
杨浩宇嘴里虽然答应徐茂林马上派人去安抚死者家属,而这件事情还没有落实下去。如果真像徐茂林所说,死者家属真抬着几副棺材到县政府闹,她不丢官才怪呢,她觉得双管齐下才对。她急忙打电话给民政局长汤志华说:“老汤,你和李秘书马上带上几个人去殡仪馆做安抚工作,有什么事情再和我联系。”
她拿着电话跑到隔壁办公室找李家豪让他去殡仪馆。她推开秘书办公室时,却发现李家豪正与王熙凤打情卖笑。见到杨雪,他们两个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显得很尴尬。
还是李秘书反应快,他立即堆满笑容站起来笑着问:“县长,有何指示?”
杨雪沉着脸对他说:“你马上和汤志华去殡仪馆,就是昨晚会议上提议对死者安抚的问题。”
李家豪忙弱弱的问:“大概安抚数目是多少?”
“你找汤局长商议,再就是左县长,是他分管这块的。”杨雪阴沉着脸说。
“好的,我马上去。”李家豪拿着公文包、车钥匙和电话一溜烟跑下楼去,他一边小跑一边想:安抚就是剃癞子头,既然让我去,我只能滥竽充数了了事。
杨雪用不肖的眼光瞅了瞅王熙凤,这个徐老板娘究敢勾引她的相好?真是不自量力。
王熙凤临危不惧接着杨雪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地说:“县长,关于县委去各乡镇做扶贫慰问工作您打算安排什么时间去?眼看马上快到年关了,我们得落实明年的计划,以便上报市里。市办公室已经再催了。”
“这个我会马上安排的。说完拂手而去。”
王熙凤朝杨雪的背影暗自冷笑:“呈什么能?到时候还不如咱呢!哼!”说完朝杨雪的背影翻了一下白眼,就埋头写着什么。
徐茂林回到受害者家属面前时就对汪铭说:“我已经跟县长汇报了这个情况,她已经派人来了,你们稍安勿躁。我们去给死者敬柱香,以示我们的诚意。”
王江成悄悄拉了一把徐茂林,小声说“那么个人还给上香?他配吗?”
“不配也没有办法,死了就一切都了了。既然是安抚,就得以死者为上,他生前所犯下的罪过,我们不会轻饶,只是上柱香而已,不是跪拜”
徐茂林带着孙漫霞和王江成立即去了灵堂。黑白相间的横幅上写着祭文挂在两边。道士和尚在灵堂里超度亡灵,三副黑色棺木很醒目地摆放在一起;棺木前立着死者的遗像。
看到遗像,孙漫霞似曾认识死者,尤其那两个男人长相几乎相像。
蒲团上跪着几个披麻戴孝的年幼的孩子,一个个无精打采跪在棺材前。一个长得俊俏,但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见有人进来,哭得越发伤心;那声音哭得嘶哑还在竭力嘶喊,像是要把死者哭活。
孙漫霞和徐茂林几个上完香,就来到那个女人身边坐下,这女人一定是死者的妻子汪小燕了。
她俯身对汪小燕说:“小燕,请节哀,死者不能复生。”
孙漫霞的话一说完,那个女人推开伏在她身上的手说:“我不是汪小燕,你在我面前少提那个骚娘们,不是她,我的……男人……怎么会死得那么惨呀……”说完拿着手帕捂在脸上长一声短一声地哭喊起来。
孙漫霞一愣,难堪得想钻地道,她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不是汪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