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啪,啪,啪。。。。。。”
笔一落定,一直旁观的诸老连忙往前凑,或戴上了眼睛,或拿出了放大镜,细细观瞧。
别说巩汐、方俊清、修名楷这等闲人了,就是郝运这个作者都被他们挤一边去了。
良久,随着一道掌声响起,茶馆二楼掌声雷动。
只见顾德昌顾老从人堆里挤出来,抹了把眼角激动说道:“惭愧!惭愧啊郝小友!”
“你今天算是让老朽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老朽痴活了七十八年啊。。。。。。”
“是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王缅也附和喊道。
罗炳善却是拉住了郝运的手,“郝小子,你今年几岁?”
郝运微微皱眉,“二十有四。罗老,您这是。。。。。。”
“欸。。。。。。”
罗炳善一声长叹,“我二十四岁的时候在干嘛呢?我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自幼练字,写出来的东西到三十岁才得到了家父的初步认可!郝小友,老头子我为那晚的事向你道歉!”
说着便要弯腰给郝运鞠躬,自然被他给坚决拦着。
“您别这样!小子可受不起!”
“笔墨写春秋,挥毫斥方遒。行云流水间,泼墨如洒酒。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作!更难得的是这位郝小友竟在如此年轻的年纪就已经达到了如此高的境界,未来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有位新来的老者评价。
“郝兄弟!”顾德昌从罗炳善那儿抢过来一只手,紧紧握住,“有道是‘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如蒙不弃,以后咱哥俩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这可使不得,方校长都还要称呼您一声老师,我这。。。。。。”郝运哭笑不得。
“郝兄弟,勿需理会那些繁文缛节,咱们老头子都能活得放荡不羁,你一个小年轻又怎么能如此迂腐呢?”罗炳善撺掇。
“得,又多了位兄长。”郝运一阵无语。
巩家父女见到这一幕也是忍俊不禁,前晚故事那可是历历在目着呢,跟今日一比,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郝兄弟,”顾德昌更亲热了,“老朽有个不情之请,就是你这幅墨宝,能不能。。。。。。”
罗炳善瞪大了铜铃双眼看着自家这老伙计,跟重新认识了他一般。难以置信,自己还真以为这货是情之所至这才想要跟人家以兄弟相称,哪料这孙子竟在这儿等着呢!?
而且刚在楼下,人都说过了这幅画是送给方俊清那小子的,这是连脸都不要了啊!
一念及此,他当即冲着郝运哭诉,“欸,郝兄弟啊!你可知道?你罗老哥我命不久矣啊。。。。。。”潸然泪下,“肺癌晚期,咳咳咳。。。。。。医生说我就只有三个月时间好活了。。。。。。”
顾德昌说出那番话本就有些羞愧不安,实在是对书画太过钟情这才没能忍住,拼了老脸不要,也想讨幅墨宝。被老伙计打断后就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这会儿陡然听闻他竟然得了肺癌,还晚期,还只剩下三个月时间了,当即老泪纵横,一把抱住了罗炳善,“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咋不早说啊。。。。。。”一时间情难自已,把对书画的挚爱抛到了九霄云外。
罗炳善并不理他,专注表演,“老哥哥我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到死的时候能有幅天下无双的字画陪葬。。。。。。”
听到这里顾德昌慢慢收了情绪,眨巴眨巴凹陷的眼睛,感觉有点不对劲。
“所以,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说着罗炳善回头指着那幅字画,“郝兄弟,你能把那幅字画送给我吗?当然,买也可以,只不过老哥我觉得谈价钱是对它的亵渎。。。。。。”
“罗炳善!”
一声怒吼。
关文礼捂住了眼睛,方俊清、修名楷一阵苦笑,郝运一家三口各自憋着,咳嗽不止,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友尽’声音。
不提顾、罗之争,一时之间茶馆二楼“郝兄弟!”的称谓,“我也有个不情之请!”的苦楚频频响起。
此起彼伏,喧闹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