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看服饰样貌,应该是正儿l八经的匈奴人。匈奴人能在咸阳附近光明正大出现,该不会是要去见始皇的正经使团吧?
想到这里,邓陵尚突然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招呼弟子们:“快别骂了,赶紧上去揍一顿,揍不死就行,揍完把刀剑武器藏好,要不然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弟子们一时没来得及想明白,反正墨家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巨子的命令,照做就完事儿l。
于是那十几个原先还在激情开嗓,操着鸟语怒骂的匈奴人,就见对面骂架的对手突然收了声,一个个气势汹汹围拢过来,你一拳我一脚地给他们揍了个痛快。
他娘的,这群中原人,不讲武德,不讲道义啊,那些人一边挨着暴风雨似的拳头,一边在心里可劲儿l大骂。
“啧,看眼神这人心里就没憋什么好屁。”那领头的师姐可劲儿l又踹了他几脚。
小弟子一边跟着踹一边疑惑:“虽然但是,这么一双肿到被夹成缝了的眼睛里哪还有什么眼神能投出来啊?”
“揍就揍了,
()你管那么多呢。”
“……师姐说得对。”于是小弟子又可着那人的猪头脸踩了几脚,异族人还敢欺负到自己人头上,揍就揍了,要什么理由。
“啊呀,你们这是做什么哪?快住手!都给我住手!”眼看着他们揍得差不多了,一声姗姗来迟的大喝突然在林中爆开。
一小队全副武装的秦军也跟着跑了过来,包围了这群殴现场。
“可以了,停手吧,孩子们。”邓陵尚将装着刀剑的包袱匣子往屁股底下藏了藏,也老神在在地开口。
他就说,使团归使团,大秦朝廷怎么可能一点措施都不做就由着这群异族人在大秦腹地自由来去,不怕人打着使团名义当探子或者搞突袭吗?
所以这群匈奴人周围必有大秦的官员和士兵看管,哦不,应该说陪同护送。
至于这群人现在才姗姗来迟,他估计是这使团规模不小,所以这十几个人偷溜出来都没能太快引起注意。
幸好幸好,提前把人教训完了,要不然当着朝廷中人的面没得揍了,那岂不是亏了?
听到夫子喝止的弟子们纷纷停下拳脚,乖巧退后,有几人还悄悄在草叶上蹭了蹭鞋,免得粘上了匈奴人身上的腥膻味儿l。
那后头赶来的一名匈奴人首领对着陪同的译官叽哩哇啦一阵大骂。
那译官面无表情地将那些脏话全部吞掉,简单翻译为:“竟然敢殴打使团,你们大秦必须得给出交代。”
大秦这边的主导是一名负责具体外交出使和接待工作的“行人”,他在心里暗骂自己的顶头上司——九卿之一专管外交的典客——你瞧瞧你这,给我分的都是什么活儿l。
他们打心眼里讨厌时常骚扰大秦北疆的匈奴人,在听天幕提到蒙恬将军过两年就会把匈奴狠狠揍一顿,叫他们“远遁大漠以北七百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之时,谁不曾高兴得多喝两杯小酒啊。
结果眼下可好,这群匈奴人也看到了天幕,居然就直接派使团过来求和了?
要是真想求和也就算了,偏偏这群匈奴人还看不清局势,身上有股子莫名的优越感,好像来大秦求和是他们如何屈尊降贵,勉为其难,可把这名“行人”官员气得够呛。
偏偏碍于大国颜面,他还得端着风度招待人家,体体面面把人送进咸阳,这份工作的糟心程度简直没谁了。
于是远远见到有一小群擅自离开营地的匈奴人疑似吃了亏被打,他的腿脚瞬间就不好了,拖了半天才拖到这群人被揍完,假惺惺入场要大家别打。
“交代?什么交代?有匈奴人擅自入侵大秦,我大秦子民难道不该与之作战吗?”
“我们是得到批准的正经使团!”那匈奴小首领听完译官转述大怒。
“嗨,谁让你们不说呢,你们早说不就不用挨这顿揍了?我见你们一上来就欺负我大秦子民,还以为是有奸细偷偷绕过了边军防线,正想着拿你们换军功呢,可惜了可惜了。”
墨家的弟子们一脸诚恳致歉,纯纯大秦良民义士形象,还带着点儿l“就这?使团就这?你们匈奴是不是不行”的纯纯挑衅。
译官把话原模原样翻译过去,就连语气都配的惟妙惟肖,气得那匈奴首领一个倒仰:“好,好样的,你们都给我等着。”随后气势汹汹转身离去。
“夫子,要等吗?”有弟子傻乎乎问了句。
“等个球,没看那秦朝的官员都站在我们这边吗?我就不信他嬴政连这群底下人的气魄都没有,还能真为了这群蛮子收拾咱们。”
“走,我倒要看看,这群所谓的求和使团求的哪门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