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夏拉认真地听着,在维尔茨说完后,他才开口说道:“可我们以后都会生活在一起。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没有那么长,但是我们还有那么漫长的人生啊。我想,我们在一起度过的时间,会比其他人都要长得多。”
一语点醒梦中人,穆夏拉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散发出不可忽视的刺眼光芒,将他此前一直忽略的一个想法照亮在脑海中。
是啊,他们可是夫妻,他们分明应该有着比其他人更为紧密的联系。为什么他还要自怜自艾呢?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相信穆夏拉会偏心自己呢?
在那一瞬间,维尔茨忽然相通了很多事情——他应该相信穆夏拉,他必须相信穆夏拉,他也愿意穆夏拉。
之前的疑虑更多的是出于未能及时适应身份的转变,他们认识的时间对于一对夫妻来说太过短暂,眨眼间他们就已经开始有了肌肤之亲。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学会依靠彼此,也还没有彻底进入对方的交际圈,在面对对方的亲朋好友之时,始终犹豫着不敢直言。
这么想着,维尔茨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幅度。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对他说,或许他还会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是如今这个人却是穆夏拉,所以他没有任何顾虑地相信着他,也再也不需要疑东疑西了。
“……抱歉,我之前……”
还没说完,穆夏拉伸出手,堵住了他的话语,他说:“别再说道歉了,以后都不用说这个词——至少在你我之间。”
维尔茨笑着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勉强答应你了。”
他们相视一笑,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联结似乎比之前更加紧密了。
“可我想,有时候我可能还是会……胡思乱想。这倒不是我主观地想要去思考这些事情,我当然相信你!但是我好像偶尔会控制不了我的思绪……”
就像他说的,这并不是他可以轻松控制的事情,穆夏拉的身边似乎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人,他也不是在提防他们,只是想着那些他没能参与的事情,难免会有些失落。
虽然他们在认识之前都曾经和其他人分享过快乐,这并不是他介意的地方。他只是遗憾没能和他一起度过更多快乐的时光。
穆夏拉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他只是微微紧了紧眉头,开口说道:“那我们要不要想个办法?”
“嗯?什么办法?”维尔茨只是随口抱怨而已,没想到穆夏拉竟然还准备为这个无解的问题想个对策出来。
穆夏拉皱着脸,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唔……其实我之前就想跟你说——我们可以写信。”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每天都可以见面吗?为什么还要写信呢?”维尔茨蹙额,显然没有理解穆夏拉口中的这个“办法”是什么意思。
穆夏拉解释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以1718年为分界线,把落款的时间更改一下。比如如果我今天给你写信,那我会在末尾写上1717年2月26日。如果我明年再给你写信,那我会落款为1716年。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在更早之前‘认识’了。虽然并不是真的在之前就认识了,但是我们的文字会记录着我们的过去和现在,它们可不会骗人。”
这好像是一个有些浪漫的方式——通过信件传递情感的同时,借由一个虚假的落款,他们似乎也可以拥有那些早已飞逝的时光,似乎他们早就相遇了。虽然他们并不能真正拥有彼此的过往,但是构成现在的他们的正有着过往的旧时光。
“哈,原来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是要欺骗自己吗?”维尔茨笑着说,“但我喜欢这个方法,我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给你写信了!我想想,如果后世有人发现了我们的信件,他们一定会很震惊——我们怎么这么早就开始通信了,甚至早于我们的诞生。”
维尔茨很快就理解了穆夏拉的意思——他怎么没想到这么一个精妙的注意呢?
“或许在他们看到这些荒诞的时间之后,他们才会反应过来,他们被我们欺骗了。可他们一定猜不到我们为何要这样。”
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秘密,所有人都不会知晓。就像他们所前往的德思潘宫,也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地点,王宫中的其他人可不会猜到他们竟然偷偷溜到了这座废弃的行宫里。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呢?”维尔茨明知故问,眼中狡黠的光芒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