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昏暗一片,室外走廊亮如明昼。良久。舒窈缓过神来,原本吵着闹着要进去房间的人现在像是被钉死在地板上,动弹不得。电脑里的声音还在循环播放着,甚至有越燃越烈的趋势,陈易东手忙脚乱的想把放app关掉,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脑突然卡顿了,怎么点鼠标都关不了。张南以为是陈易东没看过片手抖紧张的鼠标都不会用了,红着脸骂骂咧咧的抢过鼠标,“你他妈以后能不能买点靠谱的片子?”他摁了几下鼠标发现真的关不了,陈易东欲哭无泪,“我哪知道会碰上一个无良奸商,说好的恐怖片怎么变成动作片了,还他妈活生生要了我128块钱,我刚偷偷把我爸的废报纸还有我的破书卖了才买的啊!”最后还是秦知聿瘸着腿木着一张脸把电源插头拔了。付清允生怕这两个小妮子跑出去乱说什么,一手拽住一个把两个人拉了进来,窗帘也被打开,阮雾和舒窈手里被塞满了零食。罪魁祸首谄媚的冲她俩笑着,把碟片的封面递到她们眼底。“姑奶奶,我们看的真是恐怖片。”阮雾捏紧了薯片袋,不自觉的用力,“砰”的一声,薯片被捏爆了,她耳边还萦绕着暧昧的接吻声音,多亏了秦知聿的立体环绕音响,清晰的连吞吃口水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无耻。”“下流。”她鼓着腮盯着碟片愤愤出声。舒窈缓过来之后又开始鬼精灵,眼珠子骨碌碌的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嘴角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尾音上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何明轩从小就缺心眼,把薯片咬的咔咔响,音量拔高,“外国动作片可比恐怖片贵多了,我们哪买得起,都是看免费盗版。”不管几个男生说什么,她们都不相信这只是单纯的恐怖片,直到陈易东又把片子给他们放了一遍,大约到接吻的时间把电源插头给拔掉。“现在信了吧?”阮雾脸上的燥意消散了些许,随手拿起桌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小口,丝毫没注意这已经是被打开过后的水,“那你干嘛鬼鬼祟祟的背着书包从家里走?”此话一出,陈易东皱了下眉,把凳子又往阮雾那挪了一下,眼眸眯起问道,“你从我出家门就看见我了?然后你们两个跟踪我?整整一路?”她们点了点头。“操!我都背书包了你还能认出我?”舒窈说,“东子哥,事出反极必有妖,你要是不背书包,我俩也不能跟着你。”顿了下,“所以你们偷偷看恐怖片为什么不喊我们?”何明轩刚回完小女朋友的信息,想也不想的开口,“喊你俩?你俩看个恐怖片恨不得把喉咙都喊出来,太吵了。”七个人在秦知聿小小的卧室里乱作一团,阮雾抱着矿泉水走到秦知聿身边,看了眼他还肿着的脚踝,“还没好吗?”“快了。”她又喝了一口水。秦知聿看向她染着水意的嫣红唇瓣,两个人挨得很紧,属于女生身上独有的香气无孔不入的侵占着他的脑神经,他突然不想就这么和阮雾隔着厚厚的一层窗户纸没名没份的当随时可能都会吵架的朋友了。“你喝的水——”他声音微哑,带着压抑不住的燥意。
阮雾晃了晃瓶子,“在你桌上拿的,我看是我喜欢的,我就喝了,怎么了?”他笑了笑,抬手碰了一下她额头,脸上带了点无辜,“没什么,我喝过而已。”喝过,而已。不知怎么的,阮雾刚刚降下去的燥意又通通席卷而来,脑海里仿佛有一台复读机,无限循环他的话。她用手背不停的扇着脸,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态度,但说出口的话仍然吞吞吐吐的,“喝,喝就喝呗,我还见过你小时候穿开裆裤的照片呢,喝个水而已。”“嗯。”秦知聿看她正襟危坐的坐在小凳子上,神色不自然,脸颊红红的,白里透粉,就跟刚熟透的水蜜桃一样,咬一口全是甜甜的汁水。chapter87八月中旬,热浪倾斜,连柏油马路都发着烫。今天是舒窈的生日,正好赶上付氏旗下的餐厅试营业,聚会的地点就定在那,舒窈作为生日宴的主角已经带着“壮丁们”去装扮包厢了,阮雾本来也要去的,结果生理期悄无声息的提前早到,染脏了裙子,无奈只能洗完澡之后独自赶去。【窈窈,包厢号发我一下,我刚从家出发。】舒窈隔了几分钟之后给阮雾直接拨了一个电话,对面乱糟糟的,此起彼伏的说话声不绝,“二哥还没走呢,你去他家喊他,你们一块来。”她说完就挂了。阮雾收起手机从包里拿出遮阳伞慢悠悠的往城北走,马路两侧高一点的步行道种满了常青树,枝繁叶茂的倒是遮住了大半阳光。秦家门口的小花园应该是被沈菁仪精心打理过了,除了夏堇以外又多了几种她不太认识的花,绿叶根茎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还有白色的果实。她敲了一下门,开门的是秦知珩,一身家居服,好像有点不开心,耷拉着一张脸。“阿珩哥哥,我找阿聿。”“在房间,满满自己去。”阮雾抬腿迈向二楼,秦知聿的房间没关紧,留了一条缝隙,她曲起指节敲了下门,无人应答,然后直接推开了门,低头往前走着。迎面和围着浴袍的秦知聿一下撞了个满怀,刚冲完凉的皮肤牢牢地,不留一丝缝隙的贴紧她热的发烫的脸颊。意识到两个人撞上之后,阮雾下意识的推开他,然后再即将触碰到他腰间肌肉的时候又尴尬的僵在半空中。她猛地转身,呼吸有点急促,“你快点穿好衣服啊!”额角湿发的水珠顺着下颌缓慢的往下流,秦知聿随便拿起手里的毛巾擦了一下,刚才急着出来开门,只是随便擦了一下,结果迎面撞上阮雾,她浅绿色的裙子肩膀处好像被他胸口上的水珠洇湿了一些。刚才两个人是完全正面接触,比不上阮雾翻墙出来给她当人肉垫子的那次,他的心跳声比院子里树上的蝉鸣声还要聒噪。衣柜被他打开,指尖无意识的定在和她身上裙子同色系的短袖上,然后被他坚定的从衣柜抽了出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好了。”阮雾闻声半转过身子,双手捂住眼睛,指缝里微微露出眨着的眼睛,等看到他穿了和自己裙子一样颜色的短袖的时候,她慢慢放下手掌,顿了一下含糊问,“你,怎么穿这件衣服?”他无比自然的接过她肩上的包,轻描淡写的开口,“其他衣服没干。”骗鬼呢,先不说外面太阳都能热死人,除了上学的时候每天穿校服,其余时间他基本没穿过同样的衣服。“哦。”她先一步出门,“那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