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
“什么?”孟若渔没懂流苏的意思。
“萧家曾用贪墨的国饷训练了一批暗卫,那些人都是违反天彧律法琼面刺字的不良人,萧家盯上了这群人,暗自将他们收归为自家的势力。他们感念萧家给他们自由,下了血誓,此生为萧家是从。这块兵符叫做影符,见它如见萧家家主,全体不良人皆可号令。”
“姐姐怎么会有影符?”
“成彻死前将它交给我,我不认得这是何物,当时只道是他赠与我的信物。”流苏将影符放在孟若渔掌心,“这物,你拿去,如此危难当前,你和世子应当需要这批势力。”
“可这是萧大哥的遗物。”孟若渔不愿接,看向流苏。
“萧成彻将这物给我,大概也是希望不良人能有一人成为世子收复失地、光振国威的助力,收下吧,若渔。只要你们活着归来,萧成彻在泉下也会为你们高兴。”
“多谢流苏姐姐,多谢萧大哥。”孟若渔俯身而拜。
“没关系。”流苏扶起孟若渔,道,“因为萧家被满门抄斩,不良人已尽数被流放到甯都西边的矿场服苦役,你可去那里寻他们。去吧,我在甯都等你们归来。”
孟若渔离开怡春苑,纵马奔向甯都西城门。
孟若渔前脚刚走,流苏的房门就再次被人叩响。丫鬟打开门扉,屈膝施礼:“瞿少傅。”
“在下突然到访实在唐突,劳烦姑娘通秉你家娘子。”瞿泾川儒雅作揖。
“我家娘子此时无事,正在闺中抚琴,瞿少傅请。”
流苏见瞿泾川到访,起身相迎,笑道:“瞿公子,若渔方才来寻我,她刚走你便来了,可惜就这样错过了。”
“无妨,我知道她平安无事,便不再担心。待会,我自去寻她。”
“这几年间,沧海桑田,若渔和世子如今遇了困境,多亏公子将萧家影符的秘辛告知我,若非如此,我只能眼见若渔身陷囹圄,不能相助。”流苏略一施礼,唤了丫鬟给瞿泾川看茶。
瞿泾川抬手止了:“不必放在欣赏,若渔和世子也是我的友人,自该出一份力的。在下不喝娘子的茶了,我还有事要去见若渔一面,下次再来拜访。流苏娘子告辞。”
“好,若渔这会该处成前往矿场去了,公子慢走。”
孟若渔正驾马疾驰,她知道张未几时刻监视狄尘身边人的行踪,若她被发现,只怕没有机会出城了。
她打算在城门处跟着人流混出去,却被一个粗粝的声音唤住:“站住——给俺站住——”
孟若渔大惊,心道不好,翻身跃马,牵着缰绳便要硬闯,却听得那声音又道:“若渔姑娘,咋连俺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闻言,孟若渔惊喜回头看去,只见魏勇征气喘吁吁撵上她,脸边大汉直流:“阿勇!”
再见故人,孟若渔笑逐颜开,这次回来只当这甯都是龙潭虎穴,却见了可以信任之人。
“若渔姑娘,这里太扎眼,跟俺来。”魏勇征为孟若渔牵了马,出城去。
“你怎的恰好在这,阿勇?”
“原本小世子出征打仗,每次都要带上我的,这次却不叫俺去了。俺铁定不愿意啊,可他说让我在城中等你回来,保护好你。得,这我一听,不去就不去吧,若渔姑娘比军功重要!”
孟若渔闻言,仰头大笑起来,拍拍魏勇征的肩膀:“够姐妹!”
魏勇征脸热,声音更大:“什么姐妹,俺,俺纯爷们啊!”
“好了,还有正事,你不是要上阵杀敌吗,我们这就北上去找狄尘。”
“可,小世子的命令是让我保护你。”魏勇征挠挠头,犯了难。
“阿勇,狄尘和李玦兄现在都在北羌,生死难料,难道你我要在甯都城里苟且不成?”
一听这话,魏勇征一拍胸脯:“那不成,走,找他们去!”
“你手下几个人?”
“二十人。”
“不够。”
“怎么不够,个个以一挡百!”
……
孟若渔掩着唇,附耳低声道:“阿勇,这就是你说的以一挡百?”
魏勇征心虚,支支吾吾:“这是世子给我的人马,说是杀手锏,‘以一挡百’可是小世子说的……”
面前二十人,瘸腿的瘸腿,眼瞎的眼瞎,罗锅的罗锅,歪歪斜斜拉着几辆摧枯拉朽的老牛车,吭哧吭哧聚在西市深处的臭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