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派人去问时,户部尚书所在的房间?突然起了火,还反锁在了里面,众人心?急去救人,却不想其它厅房与卷阁也同时起了火。
这显然是想将?所有香税的账目毁个一干二净让这贪污案无法追查下去,更要让朝廷大员命丧于此,至太子与不复之地?。
看着这些转瞬烧为废墟地?的卷阁,以及那一具具被扛出来的尸体,赵郢真?分不清这是皇权党派之争,还是拿高高在上的君王授意为之,他此刻只感觉到深深的愧疚。
都察院御史之责便是纠察朝廷不正之风匡扶社稷,可事到如今却觉这些年到底是自己当职不为,才会有今日如此大的内患。
“爹,案卷账目都在这了。”赵六郎将?那些能拯救下来的账目都抬了出来,地?方?搜集的账目没有存留下一本,倒是香典司的账目全都留了下来。
“务必将?他送回都察院封锁,一切待太子殿下定夺。”赵郢真?捡起了地?上的官帽,拍了拍灰土,“颜大人的伤势如何?”
“人还活着,但他的腿是保不住了。”
予良来的及时,破门而入将?昏迷过?去的颜大人救了出来。只是梁柱砸下来,两条腿算是废了。
赵六郎道:“若非那燕郊胡搅蛮缠,兵马司的人及时赶到便不会救不了这场火。”
远处五皇子的人在往这处瞧,赵郢真?摆手,示意赵六郎别再说下去:“派人看着他,切莫走漏了风声,我进宫一趟。”
大理寺着火早已惊动了宫里,五皇子
大理寺出这么大的事,不仅宫里知道?,各方势力也都一直都在暗处盯着,至于为什?么着火,不用想他们也知道是五皇子故意为之。
而经此一出,五皇子与太子也势如水火。已经站好队的自然是隔岸观火,没有站队的也两?耳不闻窗外事明哲保身。
无他,只?因在这种局势不明朗的时候,冒然下场没有好结局,那户部尚书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宁远候府是最早得?的消息,宁远候在边关与周沅算有几分交情,他心底里虽敬重周沅这个太子?,可他深知宁远侯府到底是得先皇与当嘉惠帝恩德,若与太子?过?多来往,会惹得?嘉惠帝猜忌。
他心中有考量,顾氏却?一直怂恿他去与太子?结交。眼下大理寺一场火,顾氏便觉得?是极好的时机,当即把宁远侯从床上给拉扯起来,宁远侯一副示弱模样无奈得?很。
巧得?下人也来禀,苏悠求见。
宁远侯知道?苏悠与太子?的关系,他本?不打算不见,但顾氏却?十分强势地先一步把人请了进来。
“冒昧求见,还望侯爷、夫人恕罪。”苏悠对两?人行?了礼,随后单刀直入:“民女想与侯爷做个交易。”
宁远侯对苏悠如今的身份没有歧视之意,只?是对她这话,莫名觉得?好笑:“是你要与本?侯交易,还是太子?殿下?”
她与太子?关系这般近,且眼下大理寺出了事,就很难不让人想到是太子?想拉拢宁远侯府,才派苏悠来此。
但若真的是太子?的意思,派苏悠来未免太过?随意,且太不把他宁远侯府当回事了。
“你与太子?殿下什?么关系本?侯管不着,但念及你与本?侯夫人存着情分,今日便饶了你,若再妄言,休怪本?侯不客气!”
宁远侯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周身气势自是不凡,只?是那么端坐着,上将威慑力便令人胆寒。
但顾氏瞟了他一眼,走?上前拍了拍他,轻易就解了那凛然气势,然后转头对苏悠道?:“你别怕,且先说来听?听?。”
苏悠点头:“侯爷猜错了,民女是为了父亲而来。大理寺走?水香税的账目尽数被毁,户部尚书也因此命丧火海,案情若拖延下去最后只?能作罢。届时旧案冤死的人,以及香典司数年来压榨百姓肆行?贪墨之罪便都会不了了之。”
“侯爷追随过?先帝,又?是圣上亲封的护国侯,战功赫赫名望至盛。如今圣上身子?日益虚弱,眼下朝局又?混乱,也就侯爷守心如一从未踏进这浊流之中,也只?有侯爷能拨开这云面。”
虽是奉承话,倒也说得?宁远侯心中熨帖,他一向厌恶朝堂的皇权之争和那些?不见光明的阴暗手段。
苏悠继续道?:“民女知道?侯爷清明正己,可是侯爷有没有想过?,五皇子?这样的人将来若真的登上了高位,于朝堂天下真的有益吗?再退一步来讲,五皇子?的心胸容不下太多人,届时圣上百年归去,侯爷又?如何自处?”
皮之不存,毛将安傅?这个道?理顾氏知道?,宁远侯不会不懂。
苏悠跪在地上:“大理寺失火一事实在蹊跷,民女恳请侯爷拨乱反正,为天下百姓,为冤死的官吏们还一个公道?。民女无以为报,愿奉上叶氏香铺,此后一心侍奉夫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