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族主冷笑说:“吾会让你做一个选择,你亲手做下的选择。身为辰族亘古奇才,我们就先来谈谈忠与孝,权力的胜负和你母亲的命,或者是逼父杀母的罪名和通敌判族的罪名,你选谁?”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血腥味,墨云箫的拳攥的死紧,直至攥出两道深红血痕,漆黑凤眸愈变愈犀利,蓝色异瞳忽闪忽现,第一次如此愤恨地将玄顾高高举起。
休临震惊看向他,难道这个时候他还想着孤注一掷么?
天色黑白交汇的一瞬间,玄顾泛着凄寒冷光,没有刺向辰族主,而是直直插入地中。
辰族主继续冷着笑道,”这个问题吾来替你选,你选孝!少主可服?”
男儿膝下为金,这一刻对于墨云箫一人来说仿佛隔乎久远,“是孩儿的错,请父主放了母亲!”
“看来你还不是不可救赎!好,少主以权谋私起兵犯上作乱,此乃罪一!暗中串通里岳摄政王干涉辰族内政,扰乱朝纲欺君罔上通敌判族,是为罪不可赦!”
目光如炬,休临欲言又止,只是手下不知悄然比划着什么。墨云箫余光扫见,忽而凝视远方的风琴然四人,似乎一眼望穿了什么。他不在意地心底发嘲,子虚乌有之罪,又有何惧?眸光成冰之势,一阵狂风突起,玄顾成功逼退对面四个拿刀人,并且毫不犹豫地袭向那所谓最在乎的四人,趁乱抬手将郁夫人揽起交给了后方负责接应的月令,吩咐一两句后命他撤离。
所有的人全部傻眼,那原本被刀架的人哪里是风琴然一众?皆被易了容,实际是都是牢狱中一个个即将死亡的死囚!墨云箫这一剑非但没有害他们,反而提前卸下了他们活着生不如死的痛苦。
辰族主反应过来,眼含层层怒火地侧身看休临,“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休临不可置否,鞠道:“孩儿无能!未能抓住……”
下一秒休临的身子就被狠狠的大力甩了出去滚落在地,辰族主气笑,“要你有何用?一个个的,可真是吾的好儿子啊!”
墨云箫看着辰族主发笑,上前请安,“孩儿奉劝父主莫要再费力气,乖乖听话地退居方为正道。”
辰族主双手一凝聚起一团灰雾,似在动用什么法术。墨云箫冷笑说,“父主,早在不久前我的血涂魂已解,您现如今启动它又有什么用呢?”
休临不可置信地偏头看墨云箫。
“哈哈哈哈……”辰族主笑声放的愈加愈大,最后一屏气,赫然震碎一个隐匿在沉仙门后的黑衣暗守的外衣,一手以闪电之速掬来了那人。
褪去一身暗守黑衣,被辰族主扣住脖颈的人蓝衣沾了灰,发丝颇有些凌乱,因被点了穴道不得动作和说话,但是只凭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和眼神就能断定她是谁!
辰族主解了风琴然的穴道,对着墨云箫说:“叫你的人把刀放下,你自封灵力,如此吾便可以放了她。”
风琴然凄厉喊道,“不要听他的鬼话!这只是他一个圈套!他一直在等你自投罗网!”
她被调去信凉夺取七尾牙,休临叛变,青茉叛变,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辰族主早知墨云箫会起兵,明知自己挽留不住族中人心,硬是用强势手段控制了休临和青茉,青茉将她藏于沉仙门外就是听任辰族主的命令,因为她就是辰族主用来对付墨云箫的最后一张一击必杀的王牌!
纠结在眼间涌起,他的手从未这般抖动过,心从未这般害怕过,可为了她和大局他不可露出一丁点破绽。
“如今该谈谈这仁与义了。不知这二者之间哪一个在少主心中更重要?十三万同胞的命和你所爱女人的命,不仁和不义,少主,吾在等你一个选择啊!”
风琴然一点也不畏惧死亡,只是冷冷讥笑道,“辰族主,怪不得当年幻族后不愿嫁你,你这副嘴脸任谁看了都无比恶心!幻族主一生行径德高望重,而你越是小人心机,就越是衬托幻族主的宽宏大义!”
听到了此生最厌恶的人,无法遏制的怒火滔滔涌出,辰族主咬牙切齿地想要掐死风琴然,“你找死!”
“然儿!”
“阿然!”
风琴然眼底含笑,一双脸由于喘不过气涨的通红,眼前也是黑白交替的一片模糊,难受的发不出一言一语。要死在害死她父母的罪魁祸首手下,真是好大的笑话啊!
唇上淡淡的弧度一瞬之间被铺平,一只冰蓝眼瞳中蕴藏着仇恨的火花,玄顾上聚集了一道道锋利的火光,只待时机一到焚原成荒!
禁锢风琴然性命的手掌又往里收缩了一寸,印着的红痕清晰可见。
辰族主已是不达目的不甘心,一手掐着风琴然,一手甩出灵力瞬间毙命墨云箫的十名暗守,威胁他说,“少主,再不做选择,那么每过十秒吾就杀十人。因为你一人的犹豫不决而导致这十三万人无辜死去,吾都替你感到羞耻!”
乌云翻滚着怒意,风四起却吹不动那定格的身子分毫,宽大的衣袖本应是轻飘飘的,可此时被风吹的带给墨云箫的感觉竟是如此沉重。
辰族主对着全场说,“看来少主忘记了刚刚那个问题,无妨,吾就重申一遍!请在场的每一位将士和暗守听好了,看看这仁与义,十三万出生入死的同胞和一个女人的命,在我们辰族亘古奇才心中究竟哪个更重?”
十三万暗守皆静默了。偌大的沉仙门前,只听有人在计时喊着,“一……二……三……四……”
“八……九……十!”
又是十人的头颅垂落,血淋淋的横尸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