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以他的身手完全躲得过。
他迅速在脑海里将计划过了一遍,对着街道尽头奔驰而来的白马面露微笑,彻底躺了下去。
“慵儿!”一句叫喊声冷不丁地响起,一垂髫稚子忽从巷子里跑出,停站在街道中央回首张望巷内。
全然没在意身侧后即将逼近的白马。
江誉不敢赌那骑马的人会勒马,箭步上前抱着小孩往边沿滚去,成功避开。
并未停顿的白马如捉不住的风般向前飞去,身后还跟着一匹黑马。
江誉微喘着气,护着小孩半跪在地上,眯着眼紧盯白马上那一抹鹅黄女子。
“慵儿!你怎么能乱跑呢!”
一华服女子冲来,从江誉怀中将孩子扯去紧抱,泪眼婆娑地向江誉道谢:“方才真是太感谢您救了我家慵儿。”
江誉收回目光,扬起笑容:“情况险急,小生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又立即攀亲道:“只是小弟为了寻人而初到朝都,有几事不明,还望嫂嫂解答。”
“听闻未央坊内不可当街纵马,那一男一女为何可驾马飞驰?这肃王府又是什么来头,方才有一男子被人从府里推搡,不慎跌下台下,却无一行人上前相助?”
华服女子仍心有余悸,紧搂孩子才小声答道:“未央坊内的确不可纵马,但这一规矩并不限制王公世族。”
“不过敢这么放纵的,怕不是只有护国公府的晏二小姐和帝师陆府的陆大少爷。”
女子眼神中充满鄙夷,喃喃自语:“也不知晏二小姐放着大家闺秀不当,与那些纨绔子弟厮混什么,真是不害臊。”
“什么?”江誉佯装没听清。
“哦,我是说行人不敢近这肃王府约莫是因他家主子正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哥哥肃亲王。”
女子不愿再谈及王公贵族之事,怕惹上麻烦,便笑着转移话题:“我家相公说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公子您救了我家慵儿乃是天大的恩情。我一妇人,也不知如何报答您。”
“您说您初到朝都,想必您还未找到落脚之地。寒舍还算富余,若您不嫌弃可先住下,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江誉压抑着想要狂笑的激动,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揖:“小弟本该推辞,可眼下的确略有困难,那恭敬不如从命,深表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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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呼啸而过。
李执面无表情,眉头紧锁,身骑黑马,手中紧扯缰绳。一路越过美食香气,街头人家。
平日坐着马车悠哉悠哉都只需一刻到护国公府的路程,今日好似如天边远。
焦躁情绪涌上心口。
扰得李执的脸色黑得能拧出墨汁来,手中的缰绳愈发握紧。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日白雪天知晓琤琤身故的消息。
天上姮娥碾落成泥。
那刻,他只觉天旋地转,心成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