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各怀心事。众人在风月客栈的院子中布下了一个阵,防止几人的谈话被外人知晓。阮羡鸾开口,带着几分质问的问道姜秀才:“姜秀才,你是如烟的父亲,可否告诉我,如烟究竟是怎么死的?”姜秀才捂住脸,悲痛不能自抑,“如烟,在我给他和卢书成定下婚约时,抵死不从,甚至卷了包袱逃跑,被我抓回来后,关在屋里,过了几日,又逃跑了。”姜秀才陷入了沉沉的回忆,整个人笼罩在悲伤之中,像是稍有风吹雨打,整个人就能倒下,他红着眼,沙哑着嗓。半年前,如烟尚未及笄,花间镇如烟美名传遍四处,那时候媒人踏破了他家的门,他都未点头同意,他觉得前来求取的人胸无点墨,半点配不上他天仙似的女儿。他想,他的女儿要嫁的夫婿得有状元之才,胜过李杜,因此他一直没有同意。阮羡鸾蹙眉:“不是你说如烟早有未婚夫的吗?怎么又成了所有人都配不上你的女儿?那卢书成又是怎么来的?”姜秀才此时已是泪意涌上,他哽咽:“我未曾给如烟定下婚约,直到她带回一个男子,跟我说他们已私定终身…”那时候如烟快要及笄,怕自己被自家老爹乱许了个人,于是她带着自己的心爱之人回到了家中。那个男子,叫非晚。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红衣,双眸明亮如星,生着一双极好看的狐狸眼,神色慵懒,却不显女气,反而有一番别样的丰神俊朗,风流自成。与如烟站在一起,宛如一双壁人,郎才女貌,倒有几分登对。如烟说,这是她心悦之人,非他不嫁。姜秀才问道,姓甚名谁,家中几人,人丁几许,可曾有功名在身?无姓,叫非晚,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不通文墨。阮羡鸾心想,长叹一声,这样去求亲,难道不会被打出去吗?你去见女方家长,人家问你:几岁啊,家里几口人啊,做什么工作啊,学历是什么,考了公务员了吗,年收入多少啊,安稳吗?你说:我无父无母,就一个人,无业游民,只有脸长得好看。这、这不就是个吃白饭的小白脸吗?女方家长又问:那你拿什么娶我女儿?你说:拿爱情,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果不其然,姜秀才脸色一下变得难看不少。此时如烟并未察觉,依旧兴致勃勃的说:爹,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此生非他不嫁!如阮羡鸾所想,彼时姜秀才大怒,将手中的茶盏丢了出去,怒喝一声:“成何体统!”茶盏飞出,在空中盖子与杯子分离,热气腾腾的茶向非晚撒去。非晚却没有躲,任茶水撒了一身。不欢而散。狐妖的救赎(有修)万轻舟点头,表示赞同:“猜到了,如果有这么个人想娶我女儿,除了好看一无是处,我一定给他揍一顿。”姜秀才继续说道:“镇上嫁娶,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了让如烟死心,我这才给她和卢书成定下婚约,卢书成这孩子老实,我与他父亲熟识,更有功名在身…”姜秀才是个读书人出生,读书人迂腐,看不上非晚,在他眼中,非晚只是空有皮囊,男儿需得功名傍身,否则皆不是良人。五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默的有些诡异,只有姜秀才泣不成声:“后来就是如烟逃婚,我把她押了回来,让她在家中绣嫁衣,结果这丫头不死心,又逃了一次,却再也没有回来。”他和卢书成一样,前言不搭后语,沈陵开口打断:“那你如何知道如烟姑娘已死?”面对沈陵的疑问,姜秀才竟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一段!人会下意识逃避脑海中的所想,会自然而然的遗忘悲伤的记忆,姜秀才没有大办葬礼,他不相信女儿已死,只是草草下葬,立了个衣冠冢。后来他更是整日借酒消愁,浑浑噩噩,现在沈陵这么一问,宛如一语点醒梦中人。……只是姜秀才的记忆凌乱,压根记不得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非晚…究竟是谁?”所有的谜题好像只有找到这个人才能解开,一环扣一环。沈陵没有说话,只是胸有成竹的道一声:“走吧,去找卢书成。”“他”等我们很久了。日头落下,夜色降临,冷白的月光投散在大地,更显得卢宅门口有些清冷幽森,竟有些阴森森的恐怖,除阮羡鸾、沈陵外,三人来到这里时都有些紧张。他们只是普通的修仙弟子,尚未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此刻骤然前去解答一桩诡异的凶杀案,心中都有些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