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搭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
其实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偏偏江舟池又离她很近。
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很淡很淡的洗剂味道,没了昨天别人的香水味。
赵慕予试图打破这个近乎拥抱的局面。
可身子刚动,头顶便压下一记闷哼,好像是她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肋骨。
赵慕予一听,想起刚才许可说他旧伤复发的事,这下不敢再乱动,却又不想表现出自己的不自在,于是僵直地挺着背,盯着电脑屏幕,不耐烦道:“没想好你写个什么玩意儿。”
簌簌写字声未停。
像雪一下一下拂在人的心上。
江舟池一脸安然,不见丁点旧伤复发该有的痛楚,受着赵慕予的不耐烦,慢慢悠悠地回她:“写个欠条。”
赵慕予:“…………?”
第4章
写欠条?
还真好意思要她的损失费啊。
赵慕予怀疑江舟池是在没事找事,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捏着打印纸的下边缘,使劲儿往下一扯,再迅速揉成一团,手动终止了一张非法欠条的产生。
空气安静了半瞬。
看着干净的桌面,江舟池扯唇哼笑了一声,也没再另写一张,很干脆地松了笔,直起身,往后一退,重新倚墙,懒低着眼眸看她。
赵慕予还在揉纸团,隐约听见楼下传来说话声,也不紧张,冷冰冰地通知某个还赖着不走人:“有人回来了。”
江舟池事不关己地“嗯”了一声。
既没有要走,也不见可能被人发现的慌张,反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乐于以身犯险的从容。
赵慕予:“……”
高二以后,她对江舟池的态度就人前人后一个样:一般不搭理,除非被逼急了。
而江舟池呢,视心情而定。
心情好的时候,他会像昨天那样,拿出耐心,配合她在外人面前演互不认识的戏码。心情不好的话,什么混蛋事都做得出来。
当然了,无论心情好坏,只要和她单独相处,他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眼见着楼下声音越来越近,赵慕予率先沉不住气。
她收回刚才的不紧张,动作麻利地从包里翻出口罩和棒球帽,粗暴地扣在江舟池的头上后,一把拽着他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