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未出阁的名门闺秀来说,若真的子嗣有碍,可真是绝了前路了。
南安老太妃也变了神色,她厉声质问道,“孙夫人,你们孙家借着我的名头把京里的名门千金邀了过来,原来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么?你是当我死了不成,竟敢借我的手去害人!”
孙夫人也是一脸懵,她忙跪下来请罪道,“老太妃,孙家绝无此心。这这,这些闺秀们若是在宴会上出了事,孙家定逃不脱干系,这定是有人陷害啊!”
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此招未免有些太过直白了。
这时,傅昀晟开口了,“陷害?这正是孙夫人的手段高明之处了。这两种药都不是会当即发作的,如梦顾名思义,是让人在睡梦中逝去,这药正好下给了臣的未婚妻。臣的未婚妻自幼便体弱一些,到时即使出了事,怕是也只会以为是体弱所致,又有几人会去查呢?”
傅昀晟三言两语,便将翁臻宜和孙若微的算计说的一清二楚,孙若微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傅监察使说的倒没错,如梦本身无色无味,而且伴随人离世,药物毒性会慢慢消失,到时候即便是我来查,怕是也查不出什么来。而寒创子的作用,并不是立刻发作的,到时候谁又能将其同今日宴席上的汤羹联系起来呢?”
岑夫子将两味药的作用娓娓道来,吓得现场的闺秀们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
“莫怕莫怕,各位小姐们都还未曾服完,我开几贴药,回去按时服用,不过两月便可祛除体内的寒气。”岑夫子自然不会看着这么多名门闺秀好端端地遭此大难,忙解释道。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好端端地被人下了药,在场的众人个个出身名门,哪能咽下这口气。
“孙夫人,此事你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父兄皆在朝为官,兢兢业业,我平日里规行矩步,不知哪里得罪了孙府,竟要遭此毒手?”
“没错,我姑姑是德妃娘娘,若是孙府今日不能给我们一个交代,那就别怪我进宫去找娘娘为我做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将孙夫人挤兑得无话可说。
孙夫人也很冤枉,自己又没疯,怎么会丧心病狂对这么多大家闺秀一起下手呢。
直到。
傅昀晟出声打断了乱象。
“孙夫人或许是无辜的,就不知孙小姐是否无辜了。”
这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引向了孙若微。
姽婳这时也适时开口,“能给我下如梦这等秘药的,必定是和我有深仇大恨,同时也得是高门显贵之人,在场众人中,除了孙小姐,我实在想不出和谁还有过节了。”
孙若微腿都在打颤了。
她本就不是多么精于算计之人,若真聪明,上辈子也不会被妾室磋磨至死,这一世不过是占了一个先知的优势,才能塑造起端庄毓秀的人设。
今日她所做的局,一旦用心去查,自然一查便知。
孙夫人最是了解孙若微,一看自家女儿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傅昀晟今日敢带着人大张旗鼓地找上门来,必然是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和证据。
孙家逃不过了,她此刻心里已有了清楚的认知。
片刻后,孙夫人决绝地喊道,“是我,今日一切,都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