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稍稍一转,书案的对面一个头发半白的妇人正襟危坐,端的是一派严谨克己,眉头间初时还好,但随着小豆丁越来越不顺畅的读书声越发紧皱。
江薏默默为小豆丁拘了一把汗,这么严肃的老师教识字,老师痛苦,学?生也痛苦。
等魏筝彻底读不出来后,妇人脸色彻底垮下?,她?单手?支着额头,像是不明白就?这么一本千字文,怎么能学?到现在还是不能学?会。
魏筝小脑袋都快低到桌子?上了,江薏都替她?提着心,这夫子?应该不会打?人吧。
好在夫子?还是没那么大胆的,不仅没打?人,反而从头教了起来。
江薏藏在假山后听了一会儿,再看着魏筝茫然努力,努力茫然的小表情,忍不住一笑。
有些小孩儿逻辑性好,思?维也清晰,但对于文字的理解力就?是会差,天?生就?是偏科,魏筝也许还没完全到这个地步,但这老夫子?的讲课明显不适合她?。
千字文虽然只有千字,但包含极广,老夫子?不仅要求会背会写,还要会理解,着实为难一个五六岁的小豆丁了,尤其她?还讲的文邹邹的,更让人迷糊。
离开教书的厢房,江薏又慢悠悠的转回去,刚好碰见来找江薏的穆氿,两人回到院子?还没一会儿,小浅就?通知两人去前院用晚膳了。
将军府家主子?少,住的都近,吃饭都是一起的,江家两妻夫来了主君也没见外,直接就?把饭食安排在一起,反正住的院子?都隔不远,走过?去也方?便。
两妻夫到时,魏筝也才下?课过?来。
看着低沉的小豆丁,江薏默默的同?情她?,夫子?是好夫子?,但不适合教幼儿。
一夜过?后,天?未亮,穆氿就?悄悄起身了,江薏迷迷糊糊拉住穆氿的手?,“阿氿,起这么早吗?
穆氿低下?头亲亲江薏的脸颊,“今日我要和将军上殿,得早点出发。”
江薏清醒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穆氿有些担忧。
穆氿笑了笑,“薏薏别担心,将军和主君昨日在书房和我商议过?了,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说是这样说,但庞侍卫一路的表现,看着不像这么简单,但江薏自知自己现在就?一乡下?秀才,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帮不上忙。
她?压下?心底的烦躁,松开眉头仰着脸对穆氿笑,“那就?好,等这事儿完我们刚好可以在京都多玩一段时间。”
看着江薏的笑脸,穆氿也放松下?来,“好!”
穆氿出门了,江薏也顺势起床,吃过?早饭,她?在院子?里做了一下?拉伸,但心里堵着,总感觉不得劲。
“小浅。”江薏叫住正打?扫院子?的少年,“你知道将军府哪里有大点的场地吗?我想跑跑步。”
小浅笑着往院外一处指着,“江夫人,我们将军府有演武场呢,那里宽敞,您想做什么都活动得开,主君和小姐早上都在那边晨练。”
“这样吗!”江薏有点意外,主君从军之人习惯早起晨练就?算了,小豆丁这么小也晨练,果然不愧是将军府啊!
出门沿着小浅指的路找过?去,到了演武场,场内不仅有主君和小豆丁,府里的侍卫也在。
看着侍卫的利落的动作,想来也是军中带回来的,江薏笑了笑,跟在跑步的队伍身后,和她?们一起跑了起来。
主君早在江薏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只是不知道她?来干嘛就?没出声,等着江薏跟着侍卫一起跑步他才皱了皱眉头,不过?晨练时他不喜被打?断,就?没有做声。
主君默认,侍卫队长?也就?不做声了,但江薏跟着跑上一圈就?跟不上速度了。
这演武场不算小,一圈也得有三四百米,在江薏穿来之前,原身是标准的文人秀才,那是除了上下?县学?赶路,其他那是一点运动都没有的,现在的江薏穿来之后,也没有机会多加运动,那真是文文弱弱一书生,一点都不掺假。
再跟着跑了一圈,江薏就?喘的跟要断气一样,她?不再跟着侍卫的速度,放慢节奏慢慢跑着,脑子?也从这种机械的运动中放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