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睁眼去瞧。不知何时,暮存走下了王座,静静伫立在户部侍郎武鑫桌前。他明明在笑,被他盯着的武鑫却僵着脸笑不出来。哗啦啦——满壶的酒水从武鑫头顶流淌而下。一众臣子始料未及,呆愣原地,回过神来后纷纷俯首跪地。舞姬更是吓得呆如木鸡。酒水倒尽,武鑫呆在原地不敢动,但从神情上可以看出,人被吓得不轻。暮存随手把空酒壶往脚下一扔,“酒好喝吗,武爱卿?”武鑫惊颤的趴伏在地,哆嗦着嘴唇没有回话。暮存脸上笑意瞬时一收,拍胸痛心道:“武爱卿你可知,我等在这里享用美酒佳肴,好不快哉,可怜淮信的百姓却挣扎在生死一线之间啊!”地上的武鑫身体更是抖得跟小鸡仔似的。“武爱卿,你很冷吗,怎么一直在发抖?难不成有什么好消息告诉孤,所以激动的不能自已?”暮存故意问道。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过这是个好机会。韩颜洲眼睛左右扫视了一下,见在场之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暮存和武鑫身上,微微侧过身,面无表情的睥了一眼身后人。那人一下便读懂韩颜洲的眼神暗示,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之下,悄然消失在大殿之上。找寻了两年,他始终没有找到太子的一丁点消息,就连皇宫的侍卫、太监,韩颜洲都曾暗中调查过,还是一无所获。倒是发现暮存的宠妃有点可疑。竟然没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备受宠爱却始终守在寝殿,安分的过头了。这次趁着这机会,看看太子是否被藏在莲容殿内。看看是否真有妍妃这个人。不管这次成不成功,武鑫这老头是不成了,南希才安定了3年不到,就胆大的贪污受贿,暮存无论如何都不会饶了他。暮存当然不会绕过他,要是平时不痛不痒的小事,过去就过去了,可偏偏拿淮信动刀子,前线庚州的情况本就不稳定,要是有人趁机挑拨事端,引起内乱,让暮络那个老太子捡了便宜,那他多年的心血不就功亏一篑了吗?在暮存的眼里,暮络就是个没有任何才华却多疑的要命的老太子,即使当上了皇帝。这般想着,黑眸更是染上一层寒冰,冷的让人发颤,“怎么不说话,非要孤替你说吗?”在场或多或少,也想到了这茬。杜辰不同与别人的战战兢兢,一脸平和冷静,仿佛不相信武鑫会做什么坏事,在一旁推波助澜,幸灾乐祸的说道:“陛下,武大人一向忠心与您,定是有什么好消息。”“武大人,别怕,只管说出来,陛下一定明白你的忠君之心。”哇的一声,武鑫直接飙出了眼泪,低头认罪。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杜辰这个王八蛋害的更惨!“王上,是做臣子的对不住你,老臣错了。”武鑫老泪纵横,暮存却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些恼怒,他怎么还有脸哭?“错什么了,说!”武鑫把心一横,把拖延赈灾银两,扣押淮信知府顾南栋的折子等等全都交待了出来,大有一人承担的意思。暮存在一旁听着,脸色愈加铁青,跪下的臣子更是屏住呼吸,生怕连累到自己。不管武鑫如何求饶,暮存直接吩咐侍卫把人拖了下去,立即下旨抄家。虽有杀鸡儆猴的意思,但他心里是真难受。见其他臣子还跪在那,也不立即叫起,直到重新坐回宝座后,才喊平身。“今日叫各爱卿看笑话了,实在是刚得知这个消息,孤心痛啊。”“武大人这样辜负王上的信任,罪有应得。”“王上这般为国为民,是万民之福,臣子之幸啊。”“臣愿誓死效忠王上。”“臣复议。”七嘴八舌,各各争表忠心。“有了各爱卿的辅佐,孤还有什么可担忧的。”“石敬文。”“微臣在。”“今日孤生辰所收之礼,明日悉数送往淮信赈灾之用,一切由你全权负责。”“诺。”该说的话讲完,暮存不紧不缓的续了一杯酒,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舞姬,皱眉说道:“还趴在那做什么?今日设宴款待各位大臣,给孤好好的跳,不可怠慢。”舞姬们听罢,纷纷起身献舞,再不敢像之前那样存着勾引之意。宴会结束。韩颜洲坐在马车内闭眼沉思。行至某处,马车忽的一停,车框外有人轻轻扣了三声,两轻一重。韩颜洲缓缓睁开双眼,没有说话和动作。外头那人也没犹豫,直接就上了马车。正是宴会消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