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汉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颤颤惊惊道:“军爷,没粮食了,田里的粮食真的不多了,我家亲戚从山西大同那边来避难,现在一家人根本不够吃,地主老爷又要加租,朝廷又要加赋,百姓还怎么活啊!”那官差又是一鞭子抽过去:“放狗屁!李老汉,你可以去卖女儿来抵赋啊,这都不知道!”崇祯脸色顿时就变了:“住手!”那官差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官差道:“这位军爷,咱们是奉了县太爷的命令来征收赋的,您是军人,咱们似乎也不在一个体系里,而且这县太爷要征收的赋,那也是上面的大老爷们要的。”他这话意思似乎也很明确,上面有人。大明以文压武,文官就是比武官大。这小小的官差竟然也敢拿上面的人来压军队,可见平日里气焰多么嚣张。崇祯当即就是一鞭子抽过去,抽在那官差身上,抽得他惨叫一声,退了好几步。“我记得,当今天子去年的时候就下令,朝廷永不加赋,哪里来的加赋之说!”那官差被抽了一下,也有些怕了:“县太爷说要加的,咱们只是奉命行事!”另一个官差道:“这位军爷,咱们也是朝廷的官差,也是为天子办事,您这样阻止我们,还殴打我们,说不过去吧!”崇祯当即就气乐了,奶奶个腿的,你们他娘的是不是干坏事的时候,就拿朕的名头来压人了!崇祯又是一鞭子抽过去,抽得那官差闭了嘴:“先别上你的嘴,待会再收拾你们!”官差们一见威吓都不好使了,连忙闭了嘴。崇祯问那老汉道:“老汉,听你刚才说,有亲戚从山西大同那边来,是怎么回事?”“军爷,是这么回事,我那亲戚说大同那边正在打仗,他家已经被毁了。”崇祯心头一沉,追问道:“大同镇何处?”“威远城那头。”崇祯心中更是沉得不见底了,威远城是边塞之地,看来林丹汗那条老狗还是没有忍住。也不知道刘乔现在是否平安。刘乔是崇祯安插到关外的人。这两个月崇祯都在陕西,怕是关外的情报送到京师,也没能找到他的人。崇祯又道:“您刚才说的地主加租又是怎么回事?”那老汉哭着道:“地主王太爷说今年收成好,要加一成租金。”“胡扯!”崇祯忍不住道,今年哪里收成好了,陕西大旱,北直隶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地主为了压榨百姓,是什么不要脸的理由都想得出来啊!而且更加操蛋的是,地主加了租,给朝廷交的税没有增加,这部分钱全部拿在自己手里了。最后让老百姓破产,民不聊生,恨的是当今天子。你就看刚才那几个官差不是说了么,他们是为天子办事。既不把钱上缴给崇祯,还拿他的名头来讹钱,简直就是该死!此时已经是北直隶,离京师不是不远了,尚且如此,那其他地方呢?难怪李小哥一呼而百应,难怪内乱不止!朕看着远远不仅仅是陕西旱灾的原因,而是大明朝这些狗官不停吸大明的血,导致民生崩溃,这才是真正的原因!稳定了陕西,北直隶,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崇祯道:“把这几个官差给朕绑起来,咱们去常山县走一趟,看看是哪个狗官敢这么不要命的!”张之极立刻就冲出来,带着人把这几个官差给绑了。“这位军爷,你要干什么!这事可是真定府的知府衙门下放下来的事,你若是要强出头,怕是要吃亏!”崇祯杀气森森道:“很好嘛,真定府也参与进来了!”说完,就绑着几个官差,一路向常山县而去。常山县门口的侍卫一看大批大批的军队来了,连忙上前行礼:“拜见长官!不知是哪位大人驾到?小人立刻去通报。”“不必了。”崇祯带着人匆匆进了城,路边的老百姓都让开一条道,惊奇地看着这一幕。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军队,今日为什么会进了这小小的常山县城?崇祯来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县衙门,将那几个官差都扔在门口。县衙门门口的侍卫一看,顿时道:“参见军爷,不知是哪位大人驾到?”崇祯让人拖着那几个官差,却是不理会门口的人,径直就往里面走,锦衣卫和御林军都簇拥在皇帝周围。衙门的人无人敢拦。县令张福昌听到外面的动静,不悦地怒吼道:“外面是何人在喧哗!”他一边依靠着一个身形娇柔的女子,嗲声嗲气道:“县太爷,息怒,定是某些刁民,让那些护卫去处理就好了,咱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