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王氏应声抬眸。尤其是王氏,目光在赵锦诺身上怔了怔。已出落得这般大了……她忘了赵锦诺长琪姐儿三岁,也应当比赵琪高出一头,却是这高出一头的缘故,身姿绰约,婀娜娉婷,窄腰纤纤,已出落得秋水伊人之姿……而琪姐儿……王氏呆了呆。“锦诺见过祖母,母亲。”她一直低着头,等踱步到了厅中,才朝老夫人和王氏行了跪拜之礼。老夫人瞥了瞥王氏。王氏收起心中的诧异,也不唤她起身,只道了句,“抬头,我同你祖母看看。”“是。”赵锦诺应声抬眸看向王氏,大方也不羞赧。一双眸子若秋水潋滟,美目含韵,唇若涂脂。青丝如墨里恰到好处得别了一枚素簪,衬出精致的五官,犹若镌刻,睫毛连雾,明眸青睐,分明一分粉黛都未施,却更修饰出一抹浑然天成的明艳动人。王氏喉间咽了咽,是生得好。她心中微恼,但很快,又平复了,这幅长相也不会让阮家觉得怠慢。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诺诺肯定不会怠慢阮家呀,是不是三省苑王氏微微敛了目光,平淡道,“府中不同你早前在的庄子,规矩是多了些,但如今你父亲在朝中的官职不似早前,后宅中诸事都需循规蹈矩,才不会被同僚的家眷笑话了去。晨昏定省,侍奉长辈,每日都需勤勉,不能偷懒。郁夫人隔两日便会来乾州,要见你……”王氏言及此处,抬眸看了看她,轻声道,“旁人看的虽是你,却实则看得都是我们赵家的礼数,你这两日晨昏定省后,都来我苑中,让刘妈妈好好教教你。”言外之意,是怕她在庄子上长大不懂礼数,冲撞了郁夫人去。王氏交待完,也未有唤她起身的意思。赵锦诺跪在厅中,双手做了做福身的姿势,恭敬应道,“锦诺谨记母亲教诲。”她口中的‘母亲’二字,让王氏的眼皮子不禁抬了抬。她既唤她一声母亲,她便是她名义上的母亲。早前在庄子上养着便也罢了,如今接回了府中,自是要守赵府规矩的。日后郁夫人想必也会过问,颜面上的功夫自然要做足。有些话,当下不方便说,她明日会寻时间单独提点。毕竟,这回将赵锦诺从庄子上接来,是替琪姐儿嫁给阮家那个傻子的。王氏看着赵锦诺那张同她生母极像的脸,按捺住心中的厌恶与不喜,目光轻慢不怎么看她,却继续用长辈的口吻,“,。你如今刚回府中,身边也没什么可用的人,海棠和杜鹃早前都是我房中的大丫鬟,虽不成器,却跟了我许久,府中的规矩多少都知晓些。她们二人你先将就着用,若是用得不习惯,再来同我说一声。”赵锦诺再次福了福身,“多谢母亲割爱。”王氏瞥了瞥她。这些年,宋妈妈这个老人应当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养在庄子上,礼数似是还周全……王氏又转眸看向老夫人,轻声道,“儿媳这里没什么要交待的了,看母亲的意思?”赵锦诺余光瞥向王氏。王氏言罢,只随意看了老夫人一眼,而后自顾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应是惯来都在家中做主,老夫人处只是随意敷衍一声,老夫人平日里应当没也少看她脸色过活儿。果真,老夫人深吸一口气,一面数着佛珠,一面打量了王氏脸上的神色,才朝赵锦诺道,“行了,没什么说的,明日晨昏定省,好生听你母亲教诲。”语气中透着漠不关心。赵锦诺应好。老夫人身后的嬷嬷扶她起身。老夫人有嬷嬷扶着,先行回了屋中。海棠早前便说过,如今老夫人在官邸中多吃斋念佛,后宅的事都是王氏在做主,老夫人力不从心,也管不了,当下,赵锦诺分明是来拜见祖母和母亲的,最终也只是听王氏说了些许话,老夫人近乎漠然。老夫人起身回了屋中,刘妈妈也扶了王氏起身。临到赵锦诺跟前,王氏道了声,“起来吧,一直这么跪着,旁人还以为我对你苛刻……”这一句临到尾声的时候,王氏的身影都已离了厅中去。海棠这才上前扶起赵锦诺起身。赵锦诺亦心底澄澈,王氏应是比想象中的更不待见她。王氏方才的神色不是不喜,而是明显厌恶。巴不得不见她。但似是郁夫人跟前,王氏尚有诸事要同她交待,所明日还是不得不见她……赵锦诺淡淡垂眸。……乾州知府的官邸不小。早前赵锦诺离家时,父亲赵江鹤还不是乾州知府,这座官邸是父亲赴任乾州知府之后才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