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怎么了?”仉淮也是一惊,看着伊安的表现,只觉得是自己身上有味道,还往胳膊上嗅了嗅。按理说他在床上躺着病了这么久,醒来以后还没来得及打理自己,伊安就上门来了,会有味道不奇怪。“不!不是你的问题!”伊安飞快的说。“你身上……就是太香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说着“香”,他的语气却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应该是你们家的香水,让我不太习惯,”他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微红,看样子是被那气味冲得不轻,“没事,我适应一会儿就好了。”仉淮:“啊,那应该是龙涎香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香味里待习惯了,其实他现在闻不太到龙涎香的味道,他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伊安说自己闻不惯,他也能理解。“我去开窗透透气。”他说着。才走到窗边,窗户一开,原本被隔绝在外的街道喧嚣便传了进来,他的手还搭在窗台上,却忽地一顿。他总算是意识到,自己刚才察觉到的,那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到底是出自哪里了。时间久了,住习惯了,所以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屋子里头的景象,是殷九昭用法术变出来的。这种装潢跟布局,怎么都不会属于位于这种地段的屋子,可是伊安进门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感到诧异。他一时有些迟疑,不知道是否是自己想太多。如果真是没有注意到呢?他要开口的话,反而要接着给出解释。又或许是殷九昭考虑周到,在一开始就做了类似“障眼法”的处理?仉淮转身过去看向伊安的时候,男人对他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谢谢,阿淮真贴心。”说完后,就以仉淮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为由,又拉着他坐下。他们三个人坐在客厅里。殷九昭拿出了不知从何而来的茶具,在给伊安泡茶。他从行动上来看就是把伊安当客人,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于是伊安又开始夸他。“感觉九昭是跟我们老板一样的人,不像我,只能努力学了。”伊安说完,叹了口气,有些惆怅。他没动殷九昭给自己泡的那杯茶,而是站起身来,对仉淮道:“好了,既然看到你没事,我放心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手上还有工作没完成呢,之后可能会被骂的。”“啊对了,阿淮,”他说,“你好了之后,记得要把跟我的约会补回来噢。”这话他是笑着说的,听不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伊安离开了。殷九昭对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便又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仉淮。“陛下,”他道,“那只是个人类。”“我知道他是个人类。”仉淮有点心累,谁能想到会这样猝不及防来一出。好在最后没有发生什么,所以他到底在担忧个啥?而在殷九昭听来,那就是仉淮即使知道那伊安是个人类,态度也还是一样。这个瞬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陛下的魅力有目共睹,那个人类会为陛下倾倒那是应该的,但陛下到底是看上了那个人类哪里?面容一般,身无长技,羸弱不堪。殷九昭面无表情的想,人类可是很脆弱的。他可不是为了那个人类着想,只是想着,人类怎么够陛下玩的呢?那很快就会被玩死的了,陛下不可能尽兴的。那些想象画面不堪又放肆,他近乎无意识的在进行对比。无论怎么比,都是压倒性的胜利。可是这一切还是要依靠陛下的喜好,根据陛下的选择。殷九昭又想到,陛下已经很久没有召他了。那些痕迹消退的速度很快,自己重新撕裂是没有意义的,而身上没有陛下带来的印记的话,让他控制不住的,感到疤痕深处越来越痒。唯有一点,是确定的。他的眼神幽深。那就是人类,绝对无法将魔王喂饱。仉淮一如既往的并不知道殷九昭在想些什么,没人能通过他那张表情一片漠然的脸看出他的真实想法,也就那几个“同僚”对彼此的劣根性一清二楚。伊安来得突然,走得也快,让仉淮甚至有种错愣感,像是明明做好了要下大雨的准备,结果最后就只是打了个雷,乌云一下子就散去了。当然,这样肯定是最好。仉淮是打算明天就回去上班的,连到时候面对离瑜该怎么解释都想好了。说是生了一场大病要休养,其实他觉得自己没有哪里不舒服,要说的话,就是一种很不得劲的感觉,让他的心情不那么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