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得尽兴,突然额角被石头砸中。徐夫人“哎哟”一声,环顾四周却不见始作俑者。又将家仆问个遍,众人皆是摇头。徐夫人心里直犯嘀咕:“谁砸本夫人!”话刚出口,又是一记石子。徐夫人四处环望无影,心中骇然,顿时尖叫出来:“鬼啊!”她马不停蹄地拉着女儿上马车,一头的钗环东倒西歪。再也没有她自持的体面。严笳心知肚明,笑得开怀。又见黄大娘面露不解,她指指天上:“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故意罚她咧!”回到家中后,徐夫人捂着胸口,一阵后怕。对老爷说起此事时,徐老爷却是一脸的嫌弃:“你莫不是疯癫了!”又想起正事,徐老爷挥手打断徐夫人的喋喋不休:“先不说这个,我这有一桩要事。赵将军府要为儿子择妻,家中设宴,你到时候带着珍奇去赴宴。”徐夫人一惊:“不是说替女儿相看姚公子吗?”“你竟然还想着姚国公家?”徐老爷冷笑一声:“就连这赵府,我都是好不容易托人寻上的门路,你居然还想着京都勋贵?人家府门朝哪开我们都摸不清,还想结亲?真是失心疯!”徐夫人瞬间呆住,她向来秉持的自得自傲,却不过因为自己乃一介井底之蛙?赵府花园,流水潺潺。放眼望去,落座之人皆是边境有头有脸之人。圈子就这么点大,徐夫人这个生面孔引起他们的注意。这又是何处冒出来的新贵?众人有心打探,徐夫人却也不是傻的。徐家的家世肯定是园中垫底的,于是她只含糊地说与赵将军有亲。又被问及徐老爷领的什么差事?徐夫人只微笑不语,一脸的高深莫测。一时间众人皆心生惧意,打定主意不可怠慢徐夫人二人。因着这场乌龙,在场的官家小姐皆奉承着徐珍奇。徐珍奇在母亲的教导下,一直认为自家的势力十分了不得。别人稍一打听,她便洋洋得意地自报家门:“我家是镇里的富户,我爹有十来家铺子”话还没说完,附近的人都笑出声。大家都在竖着耳朵听,竟听到这般夜郎自大的话,心中皆是好笑不已。徐夫人脸上瞬间火辣辣的,十分后悔没将徐珍奇拘在身边。正尴尬着,宴上来了一位衣着鲜丽且美貌的年起女子。其过于出众的长相,一时间惹得众人议论纷纷。而被忽视的徐珍奇见到熟人后十分欣喜:“女先生,这儿!”正准备奔去时,被徐夫人一把拉住:“她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被母亲训斥的徐珍奇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旁边的一位贵妇向徐夫人打听道:“敢问这是何人?”徐夫人洋洋得意地笑道:“我家的一位仆人。不过她办事不力,被我赶了出去。”贵妇人闻言笑出声来,满脸不屑地摇头。到是另一位贵女解了徐夫人的迷惑:“人家身上乃是千金难得的‘南京云锦’,一个衣角,就够买数匹你身上的绸缎。”徐夫人一时失了声,到底是她眼界浅,白闹个笑话。连着几番的出丑,终于让徐夫人老实起来。这边严笳听到喊声,本欲过去,可看见一旁的徐夫人,又收了脚。宴会上不停的来人,又来了一个严笳的熟人。只见李通宝领着一位娇俏的女子,落座在徐夫人身旁。他不清楚徐夫人闹的笑话,见徐夫人笑容拘谨,还以为她不习惯这种宴会。出言安慰了几句。正说着,徐珍奇拉拉他的衣袖,小声道:“通宝哥哥,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我的女先生?”“这种宴会你那位女先生是进不来的。”李通宝笑着揉揉徐珍奇的小脑袋,又随意地看了眼高台。一时愣住。用来招待贵客的高台上,赫然坐着那位女先生。他不敢置信地起身快走几步,想上前确认一番。却见哈扎身着华服,立在严笳身侧。二人说说笑笑,亲密无间。而李通宝却注意到哈扎身着的衣料,比自己这一身华贵数倍。从来没有这般难堪过,他失去了上前搭话的勇气。正所谓人穷志短,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作者有话要说:【徐夫人:怀疑人生中……呱呱】兄妹李通宝离开的时候,头重脚轻,浑浑噩噩。哈扎从后面叫住他:“李兄留步。”回过头一看,只见哈扎摆脱土气,一股玉质金相的体面。他嘴角一扯:“怎么?如今金袍加身,佳人在侧,真是好不得意呀!”哈扎见李通宝说话很冲,到嘴的话咽了下去。随着李通宝走远,哈扎回身之际,只见门口的严笳红着双眼,一言不发地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