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脸色一白,大概知道自己神色可疑,她反倒质问起严笳:“姐姐说的什么话?我知道今日姐姐心中不痛快,妹妹又向来不受你待见。既是如此,妹妹无话好说,就认下当个撒气的吧!”真是好一个伶牙俐齿!不过严笳可不是没有准备:“你既失了身子,一查便知,横竖是赖不掉的。不如就此认下。否则此事若是传到严府,你说叔叔他是会将你绞了头发作姑子,还是将你扫出家门就此断绝关系?”严辞脚跟发软,跌坐在地上。身子轻微的颤抖。严笳所说之事,正是她所担忧的。“到如今这个境地,再也没有别的法子”严辞心神一凝:“此话何意?”太师椅上的严笳居高临下,双目炯炯:“你说了?”见严辞面容游移不定,她索性将话说开。“我身子不能受孕,到时候定要从你那里过继一个当嫡子。你是吃够庶出的苦,将来你的孩子会感激你的。”“所说当真?”不怪严辞质疑,这可真是柳暗花明。毕竟到如今这个境地,无论真假,她都退无可退。见严笳神情坚定坦然,严辞身子又有了些力气。她认命地接过白灼手上的茶盏,恭敬的跪在地上,双手微微提高:“妾室严辞,请主母喝茶!”是夜,宋灵达久等姚言不来,贴身丫鬟九儿出去打探,结果是一脸愤恨地归来:“小姐,他们说小姐身子有孕,伺候不得姑爷。说姑爷歇在妾室那里!”“妾室?”宋灵达面露不解:“姚言何时有了妾室?”“说是今晚刚纳的。”九儿声音如蚊,复又愤愤不平:“小姐,他们岂不是故意打你脸子!”难道姚夫人嫌弃她是再嫁之身,要给她一个下马威?毕竟坊间盛传,姚家那个嫡媳严笳,是个不中用的。那日过府攀谈时,也确实十分小家子气。“莫要自乱阵脚,待到明日我且试探一番。”日头高升,宋灵达恭敬地给姚夫人敬茶,手上很稳,姚夫人也很满意。饮过茶后,她立时将宋灵达扶起:“你身子有孕,久跪不得,快快起来。”看着宋灵达已经显怀的肚子,她心里是最服帖不过。不同于对严笳的冷淡,她热络地和宋灵达说起话,无非都是些安胎的法子。宋灵达不露声色的扫过众人。只见严笳眼睛发肿,似是哭过一夜?果然是个不中用的,宋灵达心里十分轻视。不过那立在严笳身后的妾室,对她却是横眉冷对。看样子,不是个好对付的。她有心摆起主母的谱,装作吃力的道:“儿媳这一胎怀得十分劳累,房中又人手不足。儿媳想请辞妹妹到我房中说说话。”哪里是说说话,这是要拿严辞当下人使唤!姚夫人面露尬尴,顾及颜面,她侧头对宋灵达耳语:“她父亲是严政阁老。”宋灵达亦是一惊,竟是贵妾!以她的家世,却也使唤不得。交锋眼见两位儿媳都在,姚夫人说起她这几日的思虑:“我年纪大了,精力不足。家中的大小事却多于牛毛。所以,我打算在你们之间选个人,来执掌财务。”宋灵达一喜,想不到自己作为新妇,不但不用立规矩,还能掌银钱?她不动神色地看眼严笳,不同于她的兴奋,严笳顶着双肿眼,似乎心不在焉。倒是那个贵妾,看自己的眼神似是要吃掉自己。不过一个妾室,身世再高,宋灵达都还不放在眼里。她一番盘算,想要婆母知晓自己的能力,首要的,就是拉拢人心。听说姚言还有两房通房丫头?了胜有余,当个马前卒探探严笳深浅也好。“奴婢拜见主母。”“起来吧!”宋灵达居高临下,虽是同为女人,她也不得不说面前这两位丫鬟长得着实俏丽。“我怀有身孕,屋子里的女使不足。你们若是有心,就常来帮衬一二。”这话说的含糊,宋灵达又补一句:“相信你们都是聪明人。”秀珍和清水哪里还能不明白?她们只得应下:“但凭主母吩咐。”宋灵达伸手招她们过来,又是一番轻声耳语。有些事,她贴身的人不方便做。秀珍和清水低头领命,不出三日,严笳院子里就乱了。“严少夫人的院子里打起来了!”此事传至姚夫人的耳里,气得姚夫人一拍桌子:“反了!真是个不中用的。”一行人乌泱泱地赶往严笳院里,只见院子里鸡飞狗跳,仆人们扭打一起。“都给我住手!”姚夫人忍着气,对一位老仆说道:“刘妈妈,你是老人,你说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