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寄人篱下,这个问题她咽到了肚子里。墙头哈扎是一个猎户,眼见天蒙蒙亮,他便收拾一番去往山里。临走时将严笳喊出来:“这是你身上带的一块玉,你自己收好,莫要丢失。”严笳接过来,只见上面刻着一个“束”字。她心里隐约觉得这很重要,其他的却又记不起来。谢过哈扎后,她敏锐地察觉到,哈扎看着这块玉佩时,表情略有复杂。不过哈扎既然不想说,那她便也不问。吃过早饭,大儿子哈希挑着货担去赶集,黄大娘怕严笳在屋中烦闷,便对哈希嘱咐道:“哈希,小丫子的身体刚好,你带她去市集逛逛,透透气!”哈希脸一红,低头应下。渠城的市集很热闹,有吃的也有用的。其中不乏乐器,书画和各类书籍。严笳看着摆出来的画作,心里微动。她依稀记得,自己也是会作画的,而且比之尤甚。一想到黄大娘微薄的家底,每日还要支出她的药钱,心里便自然而然地想做些什么来补贴家用。只是这本钱从何而来?正想着,一旁的哈希见严笳看着书画出神,以为她中意此画。他捏捏自己空荡的钱袋,有一瞬的懊恼。不过严笳只是逛逛,没有要买的意思。到了午时,哈希让严笳看着货箱,自己前去买饭。不过片刻,哈希递过来一个包子。“我听人说,你们大周人都喜欢这种、这种包子。我看它热乎乎的,你赶紧尝尝!”严笳心中感动:“那你吃什么?”只见哈希从怀里掏出一个“馕”,笑道:“我有这个!”复又拍拍肚子:“饱得很!”眼见一个下午悠然逝去,到了晚上,大家聚在一起用饭。等快要歇息时,哈扎将严笳喊出来:“吃饭时我见你面容忧郁,可是有何心事?”严笳感叹他惊人的观察力,又因对他没由来的一股信任,索性说出了口:“我想作画去卖,可是没有本钱。”“这有何难?”只见哈扎从怀里掏出钱袋,挑了两块碎银:“这里是二两,你拿去买纸墨笔,不够再和我说。”严笳小心接过:“谢谢哈扎哥!”哈扎摆了摆手,道了句“无事”便回屋里。,还算满意。因为是当场作画,大家都围过来观看。连带哈希的货都卖出不少。见画已成,懂行的人自是知道此画难得,不懂行的人也觉得此画精妙。一时间,这副《秋风傲菊图》被数人出价。这第一炮当然要打响,随着价格越来越高,严笳始终淡然相对。最后一位肚大腰圆的富商,以三十两的高价购得此画。毕竟严笳不是什么名家,这个价位已经是很高。二人拿着这笔银钱欢欢喜喜地回家,等三十两白银摆在桌上,黄大娘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天爷哎!这是财神爷呀!她拿起一锭银子咬一口,眼里放光道:“好好好!”又十分欣喜道:“若是每日卖它一副,岂不是就此发家?”严笳正准备解释,哈扎先说出了口:“娘,此物贵在稀少。若是多得泛滥起来,也就不值这个价了!”倒是个行家,正是这个理。这几日严笳跟在黄大娘后面,帮衬着做事。乡下村落只是屁大点地方,黄大娘家中多个人的事,没个几日就传开。今早黄大娘下田耕地,留严笳在家看门。村子里的翠娘向来嘴碎,这日寻到严笳跟前,故作神秘道:“傻丫头,你可知黄大娘为啥收留你?”见严笳并不答话,她开始自说自道:“她家大郎娶不到亲,拿你做儿媳咧!”可严笳只是埋头做事,一个眼神都未给她。翠娘说话向来都有人附和,见严笳油盐不进,有些许挫败感。为找回面子,她说起一个密事:“你可知,黄大娘家的哈扎,他”话未说完,也是巧,黄大娘怕严笳一人在家中不习惯,耕了半亩地便寻回来。见翠娘在严笳耳边嚼舌根子,她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惫赖货!不去耕地到处嚼舌根,今年冬季你可别来我家借粮!”翠娘一缩脖子,灿灿然地离开。可风波又起,不知谁透的风声,黄大娘家捡来的姑娘,卖画赚了几十两银子!一时间村里有男孩的都蠢蠢欲动,而翠娘首当其冲。她打着串门的旗号,领着自家儿子赵双喜到黄大娘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