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君莎还是不解,侦探提醒道:“这也是凶手希望在电话中极力隐瞒的情况,她本无需详细提到两种宝可梦的种类,但她还是事无巨细地说明了这点——根据先前推理得到的经验来看,这正是凶手设下的又一处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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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莎瞠目结舌。
“继续说回案件,混混与大学生交换宝可梦之后,不知因为何种原因,已经换完精灵的混混开始对大学生产生强烈的恨意——这个原因很可能与酷豹有关。于是,她准备了匕首与汽油,试图杀害对方,然后取回原本属于自己的酷豹。”
侦探仿佛进入了某种状态,犹如亲眼目睹了整起案件一般,滔滔不绝地说道。
“案发当天,她通过手机将大学生约到了下水道入口处,用匕首刺死了大学生,然后取走酷豹的精灵球,把汽油浇到大学生的尸体上,准备等到其面容与指纹等身体信息全部被烧毁后,把尸体丢进下水道——这是她本来的计划。”
眼前的故事过于匪夷所思,君莎一时忘记评判推理的真伪,顺着侦探的话头问道:“然后发生了出乎混混意料的事?”
“没错。任何犯罪中都存在愚蠢和意外。”侦探再一次说出这句台词。“她不小心把换来的炒炒猪的精灵球带在了身上。”
“咦?炒炒猪?”
“小混混的刺杀发生在一瞬之间,炒炒猪没来得及阻止,它在精灵球里眼睁睁看见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大学生被新主人拿匕首捅穿了腹部。接下来,新主人又拿出了装满汽油的容器,开始往死者身上泼洒……”
雨果的言语平淡冗长,却仿佛让君莎回到了案发当时,仿佛对炒炒猪的遭遇感同身受般,一阵无可挽回地悲痛扼住了君莎的内心。
“悲愤的情绪使炒炒猪挣脱了精灵球的束缚,翠红的光芒间橙红色的猪怪现形于焚尸者身边。女混混被这突发的意外惊呆,只能看着黑色的蹄爪即将打在自己身上……”
“然后发生了什么?”
“酷豹同样挣脱了精灵球,登场与炒炒猪打了起来。现场对战的痕迹就是在那时留下的。对战的赢家应该是酷豹,毕竟它还有训练师的指挥……总之最后,孤军奋战的炒炒猪被打败,陷入濒死状态。”
君莎愣愣出神,想要反驳一些什么却找不到依据。
仔细想想,现场的所有状况全都完全吻合了侦探的推理,但这又怎么解释那个女混混在结束犯罪后,没有逃之夭夭,反而往医院跑的事实呢?
“你一定想问为什么那个混混会反而跑向医院对吧?”侦探善解人意地询问道——但由于猜的过于精准,反而让君莎觉得有些惊悚。
“垃圾桶边,我的推理也卡在了这个地方。不过当时听完你梳理的案情之后,我反而想明白了。”
“在这个地方用‘反而’对我来说很冒犯。”君莎面色不悦地回嘴。
侦探不理会警官的吐槽,继续解说案情。
“那是因为案发当时出现了新的状况——虽然一对一战斗的胜利者是酷豹,但它绝非毫无损伤,反而它很可能是在抵挡炒炒猪第一轮突袭时,就已经为了保护主人而遭到了重创。”
君莎想象着酷豹舍身守护杀人犯主人的场面,表情不禁变得严肃。而案件的谜团正在侦探的解释中逐渐明晰。
“虽然宝可梦对战里严重的伤势十分常见,但如果放任受伤的宝可梦不去治疗,等到路过的好心人把酷豹送去精灵中心,那么酷豹必然要遭遇性命危险。而如果自己送它去精灵中心则一定会被登记在册,尸体被发现之后一定会被怀疑。因此她能采取的计策只剩下一条了。”
“那她打报警电话竟然是为了……”
“没错,是为了救治酷豹。”雨果干脆答道。
“为了拯救自己的搭档,她放弃了更加周密的原计划,转而施展起与无面尸替换身份的诡计,即兴编造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谎言。在今天中午,这个杀人犯拨进了飞云市警察局,讲了那一通全是谎言的通话——真亏她能想出用手机应用变成男声的鬼点子……再然后,凶手把已经昏迷的炒炒猪收回精灵球,和汽油瓶一起扔进了远处的某个垃圾桶——她一定希望那只坏了大事的炒炒猪就这样默默死去吧。”
“我还是有不理解的地方。”君莎像学生一样举手提问,“为什么凶手会亲自去医院接酷豹?她应该可以独自逃生的。”
“因为酷豹是她唯一的一只宝可梦。”侦探叹了一口气。
“杀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凶手还有酷豹之外的宝可梦,案发当天她一定也会带上。而在犯罪现场,我们只找到了酷豹和炒炒猪打斗的痕迹——这说明她只有这一只宝可梦。如果她抛下了酷豹,她就是彻底的孤身一人了……”
雨果仰望已被黑暗侵吞的天空,感慨道。
“在这个世界,一只宝可梦都不带就踏上旅行,可是需要相当大的觉悟与勇气的。对此我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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