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看来这两位的关系是真的很差,他是不是应当马上折回书房,请陛下或者干爹过来救场?
他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被萧弄察觉到了似的冷冷瞥了一眼,霎时寒彻骨髓,僵成一片,不敢动弹了。
萧弄缓缓摸索着那片生嫩的肌肤,那双充满异域风情的蓝色狭长眸子微微眯起来,低下头更靠近了点钟宴笙:“本王就是不放呢?”
钟宴笙:“……”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逗他!
哥哥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啊?
不过看这个样子,至少哥哥没有厌恶他吧?
钟宴笙的心一会儿踏实落地,一会儿又高高悬起的,忍不住往养心殿内瞟,生怕老皇帝会突然出现,小声道:“你、你快放开我,一会儿陛下出来看到……”
“陛下看到又如何。”萧弄盯着他眼下的青黑,“昨晚睡得不好?”
手腕那一圈都要被萧弄带着点薄茧的手指磨红了。
又一队锦衣卫路过,钟宴笙心跳快得快昏过去了,撇开脑袋,不敢看萧弄的眼睛:“睡得很好。”
“本王府里有个大夫。”萧弄的手指停下摩挲的动作,圈着他的手,感受着那片薄薄的肌肤下跳得厉害的脉搏,慢慢道,“他擅长用药材制安魂香,配好的药
材装在香囊中,放在枕边可助眠,小殿下需要的话,本王叫他给你做一个。”
原来那个香囊是这个作用吗?
香囊不可能说变就变出来,哥哥是昨晚就准备好的香囊吗?
钟宴笙的心忽上忽下的,抖得厉害的长睫毛轻眨了两下:“……不必了,多谢定王殿下。”
嗅了会儿幽幽的兰香,心口的火气也散去了点,萧弄淡着脸色收回手,语气不咸不淡的:“小殿下在宫中也要保重身体,可别叫本王担心了。”
落在周围其他人耳朵里,跟阴阳怪气似的。
而可怜的十一殿下气得脸都红了,话也说不出来,垂下头一声不吭的。
冯吉感觉小殿下可怜极了,待到萧弄终于抬步走了,才吐出一口气,连忙想过来扶钟宴笙:“小殿下,没事吧?哎哟……您的手腕都红了!”
钟宴笙皮肤白,细腻生嫩的,容易留痕迹。
萧弄没怎么用力,只是略微卡着摩挲了会儿,就留下印记了。
令人安心的苦涩冷淡气息远去,钟宴笙怔怔地看了会儿自己的手腕,慢吞吞地把手收回袖口:“没事。”
冯吉为方才自己的退却羞惭不已,忙着表现:“定王殿下简直欺人太甚!小殿下,奴婢陪您回养心殿告状!”
钟宴笙摇摇头,一副很好欺负的软脾气模样:“不必了,回明晖殿吧。”
钟宴笙跟萧弄的“冲突”很快飞向了京城各处,被添油加醋地宣扬了一波,全京城都知道定王殿下当真讨厌极了那位十一皇子,把人家堵在养心殿门口就欺负了一顿,欺负得人家小皇子眼泪汪汪的。
自然也落入了老皇帝的耳中。
隔天钟宴笙再被唤到书房中时,老皇帝安慰了一番钟宴笙:“定王从小争强斗狠,在朕面前都不怎么收着,没人管束得了,小十一是不是受委屈了?”
钟宴笙轻轻地点点脑袋。
昨晚他抱着陶埙和香囊,难得睡了场好觉。
只是他肤色白腻,眼上的青黑不容易褪,瞅着还是很憔悴的样子,活像是做了一晚上噩梦。
老皇帝含着笑,又宽慰了他几句,旋即拍拍手,外面走来一个年轻人,跪下恭敬行礼:“微臣见过陛下、见过十一殿下。”
钟宴笙循声望过去,眼眸微微睁大。
他认识这个人。
此人就是前些日子,他出去买颜料回来时,那个莽莽撞撞撞到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