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的,只有徒劳捏住薄毯的一角,如砧板上的鱼般任对方摆布。
人鱼又在凑近嗅她的脖颈,仿佛那里蕴藏着足够吸引她的宝物,迟迟不肯离开。
月凉如水,身下的床铺失去实感,似乎变成了泛着浪花的海面,一眼望不到边。
迷迷糊糊的,许明习失去了意识。
覆在她身上的人鱼并没有觉察到,她的小人已经陷入了某种昏迷,她不受控制地释放出能量,将可怜柔弱的人类推向更深的泥淖。
人鱼觉得身体的哪个部位很不舒服,她无法形容,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来缓解这种不适。
坚硬轻薄的鳞片在人类的腰腿上缓慢挪动挤压,水汽肆意入侵后者的睡衣,涌入布料内里,将皮肤打湿。
她的脑袋靠在人类的锁骨上,鼻尖抵在对方的喉咙,嗅着那如解药般的香气,慢吞吞缓解。
半昏半醒,人鱼终于想明白自己的异样为何出现——她的求偶期到了。
人鱼成年之后,理应是要通过求偶期甄选伴侣,可她既没有看中的同类,也迟迟没有求偶期,于是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早在之前,她的身体便传递出过讯号,只是她没有注意,加上缺乏经验,因此将那些细节一一忽视,造成此刻难解的窘境。
想明白这些,人鱼倏地回神。
她看向鳞片之下的人类,小人是柔软虚弱的,被她这么不知轻重压了许久,眼睛都已经闭上。
人鱼惊慌失措滚下床,急急忙忙竖起尾巴支着上半身去看,半晌,她才颤颤巍巍把手指伸过去,探人类的鼻息。
指尖染上温热,人鱼松了口气。
还好,小人没死。
确保人类没有被压死,她才没精打采往床上爬,爬到一半,浑身又开始不对劲,索性放弃挣扎,重新滑回地板。
之前听族人讲过,求偶期漫长而痛苦,如果找寻到了命中注定的伴侣,就可以与之结合,一起度过甜蜜美好的时光,反之,则会体验一番痛不欲生。
人鱼托腮嘟嘴,觉得族人大概在唬她,所谓的痛不欲生根本没有突破她的阙值,勉强算是难耐。
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没看中过谁,那些花里胡哨的雄性倒是经常在她面前围着,可实在没劲透了,还不如去无名洞穴探险来得有趣。
人鱼不觉得在这次求偶期内能遇到命中注定的伴侣,她想了想,抬手去找人类的手,然后紧紧握住。
目前为止,她只觉得这个亲自救活的人类长得最合心意,如果以后她要找伴侣,对方必须跟小人一样美丽才行。
这样想着,人鱼又开始慢吞吞努力往床上爬。
她把脸贴在人类的脸颊上,鼻尖侧着,嗅对方身上散发的香气,想到什么,又气鼓鼓地低声说:“千万不要像小人一样嘴硬。”
明明身上这么香,怎么总是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