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喝酒,酒后爱被人骗,你不想改就不改吧。”林南摇头说,“我把超学、爱学的户口落到我老丈人户头上,你和超学、爱学没有关系,你干的糊涂事影响不到超学、爱学。”
超学、爱学生下来,从卫生所回家,就被林南送到魏明玉娘家,等到两个孩子会走路了,林南把两个孩子接回来,两个孩子黏魏明玉,晚上要挨着魏明玉睡觉,魏明玉就不让林南碰她,林南忍了半个月,又把两个孩子打包送到魏明玉娘家,他爷奶、爹娘劝他把孩子接回来,林南被他们念叨烦了,去魏明玉娘家接孩子回来,没过多久,他又把孩子送到魏明玉娘家。
有段时间,两个孩子说自己姓魏,叫魏超学,魏爱学。
林志炳为了这事,没少生气。
现在老二要把孙子、孙女改姓,林志炳又气又怒,脖子粗红,隔着人群放狠话:“林南,你再胡说,我把你腿打断。”
“林志炳,你自己错了,还不承认,恼羞成怒要打断我的腿,你可真行。”林南不过脑子直呼他爹大名。他在外边累死累活赚钱,累的腿上的青筋暴出来打结,两个肩膀上的伤晚上结痂白天又被磨破,他爹倒好,在家喝酒惹事,林南越想越气,气上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他说的痛快,却依旧觉得委屈,眼睛发酸,有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
他已经知道错了,媳妇不依不饶,两个儿子也不依不饶,妻儿落他面子,他羞恼极了,捡起一根棍子扬言打死林南,他的棍子没有落到林南身上,却有一个棍子落到他身上。
林志炳定眼一看,是他娘,他的气焰顿时灭了,滑稽地躲棍子。
林东、林南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他爹居然敢动老太太的心头肉,林北预料到他爹要倒大霉。
林北低头咧嘴偷乐,看了一会儿闹热,他心满意足回家。
余好好和林聪不在家,林北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便没去找人,他把肉吊到井水里,到老宅抱材料给鸭子搭鸭圈。
晌午,余好好牵着林聪回来,见院门敞着,她知道林北回来了:“前两天,你们没回来,大嫂、二嫂问我,我跟她们说你们可能接活接的多,抽不出时间回来。”
林北从老宅搬过来一块石槽,他往里面倒水,到沟里捞浮萍,倒进石槽里,听到余好好说话,他从鸭圈里钻出来:“是活多。”
余好好注意到小鸭子,她跑过来,目睹小鸭子嘎嘎呀呀蒲扇毛茸茸的翅膀往水里跳,余好好笑的特别开心,扭头看林北:“你给我买的?”
“嗯。”林北。
余好好稀罕够了小鸭子,伸出手,林北十分自觉给她钱,余好好目测钱的厚度,信了林北说活多。
她放好钱,戴上草帽到河里摸螺蛳,回来砸碎螺蛳喂小鸭子,余好好注意到一群鸭子里面混了两只小鸡。
“老板送的小鸡。”林北说完,把肉拎上来,催余好好做饭。
余好好看到肉,她皱了一下眉,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开始做饭。
吃完饭,余好好就去看她的小鸭子,林聪跟着余好好乱转,嘴里念着:“鸭鸭~鸭鸭~”
10
余好好没有午睡的习惯,更准确点说余好好骨子里刻上了“她是不被允许午睡的童养媳”,又因为她以周峰童养媳的身份嫁给林北,她表现出来爱笑、乐观,其实内心极度自卑,导致她不敢午睡,每天忙忙碌碌,不让自己闲下来,好让外人看到她非常勤快,证明林北没有娶错人。
她顶着大太阳出门到菜地揪一把菜叶子丢到鸭圈,又往石槽倒一些水,背着粪筐,拿着铁锹出门。林北卸下粪筐,拿过铁锹竖在墙上,夹起黏着余好好的林聪,拽着余好好进屋,把林聪丢到床上,示意余好好到床上午睡。
“这种天气你不睡觉,你还往太阳地里跑,咋想的。”余好好稀罕小鸭子,又是揪菜叶,又是倒水,林北没管,但是余好好大中午拿着工具出门,林北忍不住出面制止。
余好好躺不住,林北见余好好要坐起来,他按住余好好的肩膀,另一只手拿起扇子扇风。
林聪会享受,翻个身子到风大的地方,咿咿呀呀自个儿跟自个儿唠嗑,林北听不到小奶音,低头一看,小家伙睡的很香甜,小家伙的母亲也睡着了。
林北又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到他醒来,身边没有母子俩的身影。
他出去压水洗脸,冰冷的井水刺激他的大脑一下子醒过来。
“小北,”老大、老二睡醒了,徐红英估摸着小儿子也该醒了,她过来一看,小儿子果然起来了,“你到河里撒几网,弄一盆小杂鱼。”
“你想好好过日子,得那个人和你一处使劲,既然那个人不使劲,我还使劲干嘛,随便造白面油。”徐红英满脸疲倦离开。
每次他爹因为酒被人坑,他娘总是叫他弄小杂鱼,把小杂鱼裹上面粉放入油锅里炸,在他娘看来她这个举动非常败家,她用这种举动发泄她对爹的不满。
林北到屋里拿渔网,到院子里丢下渔网,叼着一根烟。
前两天他十分抢手,老板塞烟给他,让他帮忙拉货。
烟不贵,五毛钱一包。
他得了好几包。
林北弹掉烟灰,蹲下来捋渔网,拿着捋好的渔网离开。
他折回来,捡起地上三个烟头丢到灶膛里,随手拿一个竹筐离开。
林北到村后面那条河撒网,拉网的过程水花四溅,鱼在脱离水的时候蹦的特别欢。
“妈妈,鱼,鱼~”
林北闻言回头,余好好牵着林聪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