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她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所以现在看到一个比自己更小,就要被抛弃的孩子时,更能体会那种濒临窒息的无力感。
何况商镜黎的情况比她还差,她最起码还有父母留下的一笔钱,虽然没有亲情关爱,但最起码衣食无忧。
可商镜黎,她没有弟弟陪伴,也没有钱。
唯一的奶奶,可能也帮不了她太多。
姜松河看出她的不安,拍拍她的手安慰:“想开点,说不定民警干预之后会有好转变呢,别太悲观。”
纪怀昨没说话,她知道,那些把孩子当成负累,时时刻刻想着抛弃的父母,怎么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改变脾性。
这件事牵着纪怀昨的心思,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酒吧,姜松河率先下车,呼吸了一口热河夜间的凉爽空气。
“秋老虎”过去之后,热河便开始愈发冷了,现在是不得不穿外套的程度。
秋天了,眼看也快入冬,姜松河搓搓手臂,和纪怀昨一起进门。
一道门所隔开的并不只是两个空间,也是冷清和喧嚣的两个世界。
耳边的清净不复,被震耳欲聋的音乐代替。
姜松河趴在好友耳边大声喊:“出来放松先别想那么多!浪过之后再说!”
纪怀昨应下,心里祈祷希望真的不要像自己想的那样,随着姜松河往吧台方向靠近。
纪怀昨说得不错,一片五光十色的躁动中,穿什么衣服果然不会有任何人在意,这是个放松自己的大音响,所有人都是在这里边震动的粒子。
姜松河很快就把自己融入音乐中,跟着其他人一同狂舞。
纪怀昨参与不进去,就靠着在吧台边上自斟自饮,职业病让她在这样的场合中也能找到合适的素材,便拿出手机开始记录。
正打字间,她忽然听到一个女人抗拒的声音。
“松手!”
紧接着,是杯子打碎的声音。
纪怀昨抬头看,一个男人挡住她半边视线,正试图安抚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两人的争执导致杯子掉在地上。
男人和吧台的服务生道歉:“女朋友闹别扭,不好意思啊,我赔。”
服务生没说什么,微笑一下权当没看到。
这种事多了去了,他不过是个兼职的,没必要插手给自己找不痛快。
纪怀昨却看得出那个女生并不情愿,她似乎喝了很多酒,浓郁的酒味隔着一个人都能被纪怀昨闻到。
强迫吗?
她关注着,并未马上采取什么措施。
女人紧紧抱着柜台不松手,胡踢乱蹬,男人终是有些恼了,把她丢在那。
“妈的,装什么装!刚才不是同意了吗,这会儿又清高上了!你等着!”
他说完便朝挤挤挨挨的舞池那边去,纪怀昨看他架势像是找人,便赶忙走到女人身边拍她。
“醒醒,你要不要先回去?”
女人趴在吧台边缘,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