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大,扰得孤养的花都受惊了,不愿让她忧思揣度,可不正要费些心思么?”
顾长泽轻声一笑。
近侍觉得他这句话意有所指,却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陪笑一句。
“殿下今儿的心情不错呢。”
他本身以为今日乾清宫里议事,几个皇子合力将那个谢王府的小姐推给了殿下,他这会心情该不好呢,没想到竟然还有心侍弄笔墨。
不过一瞧外面忙来忙去搬花草的宫女们,内侍又觉得殿下的心情实在难以捉摸。
那些玉兰花养在殿下院子里三年,殿下得闲就自己去修剪护理,怎么今儿一回来,就让人将这些兰花都送去后院安养呢?
“这马上就到了玉兰开花最好的时候,殿下挪去后院,日后可怎么见着呢。”
“总能见到的。”
顾长泽不以为意,从屋子里走出去,外面的寒风吹来,他顿时又苍白着脸色咳嗽了两声。
“哎呦,您可进去吧,别冻着了。”
谁不知道太子的身体是什么样,走三步都要喘两口气的人,没人敢让他出来吹风。
顾长泽摆手,他站在廊下,长身玉立,温和与内侍道。
“东院的花开的最好,改天也都搬去内院。”
“是。”
“昨儿私自进孤书房的宫女呢?”
“抓着了,在地牢审问呢。”
“杖毙吧,剥皮拆骨,送去三皇子府。”
顾长泽轻描淡写地又落下一句。
夕阳近,最后一抹残红从天边映在院中的玉兰花上。
花随风动,清香拂面而来,男人立在廊下,袖角随风轻轻拂动,眉宇间透出几分悦色。
“今儿是二月二十一。”
“嗯,殿下好记性呢。”
顾长泽忽然饶有兴致地往前走了两步,白皙的手指拂过廊下的花朵,笑道。
“盛京好景,近三月,原是春日好时。”
4
第二天过午时,谢瑶来到五公主府,由着婢女引了进去。
五公主顾姳是今上最宠爱的小女儿,也是谢瑶的闺中密友。
一路进了公主府,才跨过垂花门,她就瞧见顾姳半躺在美人榻上,伺候的侍君正往她嘴边喂着才进贡来的鲜葡萄,底下男宠,捏肩的,捶腿的,还有讲话本博公主一笑的。
日子过得好不惬意舒服。
“哟,贵客来了。”
顾姳远远瞧见她,懒散地挥了挥手,几个侍君便行礼退了下去。
谢瑶上前刚要行礼,就被顾姳拽着拉了起来。
“得了,在我这还拘礼?”
谢瑶顺势落座,与顾姳寒暄几句,便切入正题。
“昨儿你传信来问的时候,我便遣人去探消息了,听说父皇知道了萧家退亲的消息,就把几个皇兄们都喊去了御书房,他们几个在御书房里从辰时待到了快午时,而后父皇就下了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