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那个同样烂醉的男人,在这里撒泼,叫她“老婆”,让她温柔一些,也还记得无数个夜晚,他从背后拥抱她,赐予她温暖……
男人在黑暗中停下来,转过身去,看向沈灼。
沈灼也看着他,她听到他对她说:“过来。”
她鬼使神差地挪了步子,到他跟前,他慢慢低头,仍是注视着她,然后,张开双臂,将她拥住——
.倒追
他的手臂坚实有力,如一座坚固的牢笼,严丝合缝地将她固定住。
沈灼心想,所谓甘之若饴便是如此吧,明知道会一发不可收拾,却依然义无反顾。
义无反顾,这世间多么最疯狂又甜蜜的词语。
沈灼在他怀里静静地呆着,聆听他酒后沉闷的呼吸声,他一语不发,只让这夜静静地流淌着。
后来他大概真的累了,太累了,倒在床上便沉睡。
沈灼把他还穿着的鞋子袜子脱下来,盖上薄被在他身上。
刘姐推门。
沈灼回过头去,继而又垂首道:“他睡了。”
刘姐轻声说:“小的那个也睡了……”
纷乱归于平静,沈灼沉下心来,走出去,看了眼时钟,已经不早。
“小沈……不如你今晚就在这里留宿吧?”刘姐建议她。
沈灼想了想,笑笑说:“我还是回家吧。”
她从谭家出来后,在没有人的小区公园绕了好久,才走出小区,到路口打车回家。
路上还没闻到潮湿的气息,她便已感觉到风雨要来。
到家后,风雨渐至,将平静覆盖,卷着潮湿袭来——
王嘉禾去了齐老爷子那里,家里只少了一个人,却空荡荡地厉害。
喝了不少酒的沈烨醒过来,扶着门框出来找水的时候,正遇上沈灼回来。
他不管不顾地仰躺在沙发上,嚎叫道:“沈灼,帮我倒杯水吧!求求你了——”
沈灼走过去,在他身上打了一拳,虽嘴上说他活该,却还是去倒了杯水给他送过来。
沈烨喝了杯白开水,便活过来了,仍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说:“老太太这一走,家里还真是冷清啊……”
原来,他也是这种感受。
沈灼道:“人终要离散,亲人也是如此吧?再过几年,你结婚,生孩子,也会有自己的家庭。”
沈烨侧过头来,说:“你今天怎么不留在谭家?”
沈灼默了默良久,才答:“我还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什么事?”
沈灼说:“我在想……这条路,在遇到高山和悬崖时,是重新回到原地换一条呢?还是应该想办法翻过去,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