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主,久违了。”杨纪清问候完了,也不给任朝澜回话的机会,直接切入对他先前的行为的质问,“只是——不知道任家家主什么时候,有了张口就叫人娘子的习惯?”“我见你身着嫁衣,以为你想我唤你娘子。”任朝澜低眉垂眼,眼神一错不错地凝视着神色不善的杨纪清,好似注视着这个世上最值得他珍而重之的存在。“所以你是见个穿嫁衣的都喊娘子?”杨纪清被任朝澜那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与他错开了视线。“自然不是。”“叫娘子就算了,我就当你刚诈尸,脑子不太清醒——后面那声夫君又是怎么回事?”杨纪清说着,又忍不住重新抬眸打量任朝澜。他以前与任朝澜来往并不密切,每年也就逢年过节的一些礼节来往,能有机会见上一面。可十多年来往下来,见的次数也不算太少。就他所知,任朝澜一向清冷稳重,就算要体现自己的幽默感,也不会以喊人“娘子夫君”这种轻浮的方式来表达。“我唤你夫君有什么不对?”任朝澜微微蹙眉。“你觉得这有哪里是对的?”杨纪清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任朝澜。“你我早已成亲结为夫夫,称呼彼此为夫君,是理所当然的事。”杨纪清石化在原地,脸上一片空白。杨一乐嘴巴张成“o”形,脑子里噼里啪啦一通雷鸣闪电之后,灵光一闪,他明白终于任朝澜之前在敌视他什么了——那是把他当成情敌了啊!“祖宗爷爷,你跟他……”“不是,闭嘴,肃静。”主墓室内寂静片刻后——“夫……”“你也别说话。”杨纪清打断任朝澜,制止他说出那个令他窒息的称呼,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很明显,任朝澜的脑子出了问题。但为什么会出问题呢?同样是诈尸的,他就很正常,怎么任朝澜就出问题了呢?难道真的是在棺材里躺得脑子发霉了?“先出去再说。”杨纪清说着,转身往主墓室外走。任朝澜脑子的问题,继续留在这里也想不出结果,而且他晚饭就吃了一个馒头,现在饿得脑子都有些转不动了,还是出去再说。杨纪清一行三人往墓外走,途中经过罗冲那伙盗墓贼所在的墓室,趁着任尸毒未褪,杨纪清让任朝澜用引尸符,引着人跟他们一起出墓。“是不是只要活人中了尸毒,他就能控制?”杨一乐小声问杨纪清。“尸狐是他们任家炼化而成的,身上的尸毒是他们任家特制的,只有中了那种尸毒的活人,才能用他们任家特制的阴尸符控制。”杨纪清停下脚步,适宜杨一乐回头看,“而且控制对象到底是活人,效果很差。”杨一乐回头看去,只见跟在队伍最后的几个盗墓,转了几圈后,开始晃晃悠悠地往回走了。“我去后面纠正他们的路线。”杨纪清侧身从盗墓贼之间穿过,往队伍后面走。“杨一乐,你拿着符在前面引路。”任朝澜将手中的引尸符塞进杨一乐手中。“啊?你要去哪儿?我不认路啊!”“我会在后面告诉你该如何走。”任朝澜说完,也转身往队伍尾巴走去。“……”祖宗爷爷的这位假夫君好粘人哦!离开盗墓贼们先前所在的墓室,距离出口就不远了。杨一乐捏着阴尸符,按照任朝澜的指示,三拐四转之后,就看到了被盗墓贼炸开的入口。所有人都从墓里出来后,杨一乐深吸了一口夜半的凉风,开口说道,“所以说双顶峰根本没有大墓,完全是这些盗墓贼弄错了。”“那可未必。”杨纪清看向双顶峰另一个山峰所在的方向,哼笑了一声,“不过,是不是宣远侯墓就不清楚了。”“你是说这些盗墓贼只是跑错了方……”杨一乐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一群人从漆黑的山林中,四面八方地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后,高强度的照明灯迅速打开,顿时将墓前的空地照得白昼般明亮。“警察!”“不许动!”“所有人双手抱头蹲下!”杨一乐眯着眼适应光亮后,发现他们被一群荷枪实弹的特警包围了。“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许是半夜冷风吹的,又许是被特警的高声大喝惊的,一部分盗墓贼从尸毒的幻境中清醒过来。“再说一遍,所有人双手抱头蹲下!”“是警察,就是官差,祖宗爷爷,快照做,抱头蹲下。”杨一乐一遍抱头蹲下,一遍提醒一旁的杨纪清。“知道,我电视上看过。”杨纪清撞了一下任朝澜的肩膀,随后抱头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