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他并不知道什么,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有所顾虑。
那个组织的底线是什么?是不是能容忍定下的规矩被蔑视?
如果因为一时之快,就让他的手指上再无端多出个铁钉,这绝不叫珍惜。
所以还是老样子,两个人用五姑娘也勉勉强强算是都舒服了。
墨少殇躺在我旁边,一双小狼似的眸子看着我,微微带着动情后的湿润的漆黑瞳仁里,似乎隐隐夹带着若有所思的神色。
“怎么了?”我笑了笑,转过身面对着他,捏了捏他的下巴。
他又想了想,才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为什么……不那样……”
“这个啊……”我懒洋洋地拉长声音,把他拉到怀里又亲了一下:“因为你是兔儿,我是人。”
他转头瞪了我一眼,却已经不怎么凶狠,随即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才服软似的低声道:“我知道、知道你对我好……”
我笑笑,却没多说,往外看了一眼,已经是午后的时候了。
“呆兔,晚上我们去逛逛戏园子。”又低头亲了亲他的耳朵,我轻声说。
他抬头看,小狼似的黑漆漆的眸子时之间又有些发亮。
……
其实我临走之前,还是问了腾远山,夏云深之前所在的戏园子叫什么。
以前他也跟我聊过,他小时候因为父亲的恶疾被卖入戏园子,园主却意外地很喜欢他,一直把他当做唯一的徒弟。
那时跟他还是好得很,天气又凉,晚上就都缩在锦被里,七七八八地便聊了很多。
他不像我,其实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对他来说,大半的日子都在戏园子里静静流淌而过了。
他刚开始不爱说话,后来跟我呆得渐渐熟悉多了,便最是喜欢跟我讲戏园子里的日子。
我是不喜欢听戏的,但是他讲的,我都有耐心听。
现在想起来,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似乎是很难用笔墨来形容出来的安逸。
就像是午后时分推开木窗,闭目迎接冬日里的那一缕暖阳。
温暖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灵。
……
墨园,燕云京最顶尖的戏园。
园主名叫苏挽歌,据说是长袖善舞,又跟朝廷很多官员交好,这墨园就是在他手里才在燕云京戏园子里独大,一直以来都开得太太平平,夜夜客满。
且在年祭等大典的时候,都能登台演戏。
苏挽歌早年也是戏子,如今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