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伐放下帘子,也跳下车厢。
河边的沙地有点软,他一落地就哎呦一声,周围的人全看过来。
离他最近的立风回过头:“怎么了?”
周伐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借块帕子给我。”
立风从袖子里掏出来:“是要擦血吧?”
“对,”周伐指着眉骨:“我眼睛看不到。”
“哦。”立风很好意地用帕子给他擦了几下:“好了。”说完把帕子给他:“你自己擦剩下的吧。”
周伐点头,走到河边。
孔澄收回视线,看向仍牵在手里的云泥,而后者仿佛如梦初醒,狠狠地甩手往一旁走。
孔澄摇摇头,走向孔坚:“怎么回事,你打人了?”
孔坚愤恨道:“那小子欠揍!”
云泥快步走到河边蹲下来洗手,却忍不住去看不远处的周伐。
周伐头都不抬,专心地漂着帕子,一会捏起来,擦着脸上的血迹。
云泥不想理他,又低头洗手,但恍恍惚惚地,周伐脸上的血像把眼前的河水都染红了一般,他惊叫一声,跌坐在地。
身边有人的衣影,他抬起头,看见周伐的脸。
“你还来干什么。”云泥低头说道。
周伐答非所问:“你和他勾搭上了?”
“胡说什么!”云泥狠狠地看他一眼:“别把我想的和你一样龌龊!”
周伐僵着脖子:“我怎么龌龊了!”
云泥低声道:“才几天,已经发展到……”
“对啊,才几天已经发展到执子之手了。”周伐冷淡地说道。
云泥腾地站起身:“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伐看着他:“我想什么了?恐怕你才是以己度人!”
两人僵持着不肯松口,都不说话,只直直地看着对方。
“二位在说什么?”孔澄走过来:“周公子,我家弟弟对不住了。”
周伐擦一下鼻子:“你做兄长的会管教嘛。”
孔坚听出他的讥讽,怒道:“皮又痒!”
“我叫你来道歉的,”孔澄从身后侍从捧着的壶中倒下一杯茶,递给周伐:“这杯茶水,是我弟弟向你赔罪的,聚兴会并非仗势欺人,是我家弟弟年轻不懂事。”
周伐不肯接,扭头看河面:“他看上去比我大十岁。”
孔澄笑道:“周公子,我保证这类事不会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