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夕阳洒满整片天地。
衡玉把手举到身前,才发现自己留长的指甲断了两根,现在断口面有些凹凸不平。这应该是她今早死死攥着被子时拗断的。
昏迷的时候太过疼痛,大脑自动屏蔽掉那些痛感,以至于她现在回想,都有些想不起清晨那场难挨的痛苦。
她把两只手背到身后,低着头慢慢往前走。
她今天穿了身紫色长裙,裙摆拂过鸢尾花,几乎和这片鸢尾花海融为一体。
快要走到屋子时,衡玉终于从出神状态清醒过来。
她抬起头,才发现了悟一直站在她的屋檐底下望着她,眼睛幽深。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久到唇色都显得苍白,明明还是清冷平静如以往,衡玉却觉得这时候的他透着几分脆弱感。
这种脆弱感摧毁了他身上的出尘……让她莫名心动。
“你就一直站在这里吗?”远远的,衡玉就出声问道。
了悟点头。
下午时下了场细雨,他站在屋檐底下,细雨被风卷得斜飞进来,他身上的僧袍从腰间开始都被雨打得湿透,脸侧也有雨珠在滑落。
衡玉连忙小跑到他面前:“不是给你传讯让你回屋吗?就算要在这里等我,你不会进屋里等吗?”她上前推开门,又侧过半边身子牵住他的手,“快进来。”
触碰到他的手时,衡玉因为他身体透过来的凉意而打了个冷颤。
以往他的手掌温度都是热乎的。
了悟顺着她的力道走进屋子里。
衡玉让他坐到椅子上,知道他不能动用灵力,她在他身前蹲下来,手掌覆盖在他的膝盖上,灵力传注过去,帮他烘干僧袍温暖身体。
了悟用手背抹了把脸,想擦掉脸上的雨滴。
“我来吧。”
衡玉积极道。
不等了悟拒绝,她立即从储物戒指里取出干净的帕子。
手半举到空中,示意他微微低头,她从他的眉峰开始一点点擦起,略过唇畔,擦到下巴。她擦得很慢,慢到更像是在调戏。为避免了悟觉察出问题,衡玉先发制人,指责他:“你今早上是不是动用灵力了?伤势加重是开玩笑的吗,你就真的不怕大道根基受损?”
“你当时太痛苦了。”了悟有些不自在地颤了颤睫毛,但还是乖乖坐在那里让她擦拭,温声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需要多静养一段时间罢了,后果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僧袍已经被烘干,衡玉也不起身,从他的下巴绕到耳后,帮他把耳朵和脖颈的雨珠也擦干。
了悟终于觉出不对来。
他往后避了避,尾调上扬,疑惑道:“洛主?”
“擦好了。”衡玉收手,“你身体还很冷,我找件外袍给你披上吧。”
现在他的唇色还是苍白的,脸上也没什么血色。
她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件外袍,递给了悟让他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