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相翡就看到了台里前所未有的场面。
除开京煌置业带来的几名员工外,迎安台各部门部长、主任以及播音接二连三如同"打地鼠"游戏般站起身来,弯着腰,用手捂住茶的杯口。
"不敢不敢,台长我还是自己来吧。"
而关震则是站在原地跟个炸毛猫般吹胡子瞪眼。
"破手挪开,平时也没见你们跟我来这套。"
相翡将此情此景尽收眼底,这时突然感觉到胃部一酸,"咕隆咕隆"叫出声来,被坐在一边的邵珹很明显地捕捉到。
很明显,邵氏兄弟对接下来的合作并不是很感兴趣,桌上那些文件也都成了摆设。
而迎安台的台长和几位策划对其极力挽留,甚至已经订好了附近的官邸食府邀约,奈何邵家长兄邵霆完全不感兴趣,理了理外套就要走人。
"慢着。"邵珹突然发话,"我去。"
邵霆眉头微蹙,斜睨了眼自家弟弟。
怎么回事,又搞什么幺蛾子?
官邸食府。
作为徽市闻名遐迩的酒店,老板极擅"饥饿营销",官邸只在工作日接单,且通常每天只招待三桌客人,价格更是不菲。价格不说,想要预定上官邸的餐位几乎难于登天。
关震这回为了电台广告位招标的事情算是下了血本了。
这几年广播行业日薄西山,要不是凭借官媒的身份靠着一些大企业的广告费生存,那点微薄的运营收入简直难以支撑下去。
不可避免的就要对节目进行筛选删减,由此恶性循环。
像迎安台这样小小的地方电台就更不必说。
京煌董事邵霆对迎安电台这种地方小电台根本提不起一丁点兴趣,来这一趟完全是出于弟弟邵珹的极力推介,来过后才觉着是上当受骗,虚妄此行。
"阿珹,我一直认为你不算蠢人。"邵霆对着邵珹如是说道,"你今天真是太让我意外了。"
邵珹斜眼瞥了下邵霆,回敬道:"哥的嘴一直很臭,我一点都没觉得意外。"
这话倒是没出乎邵霆的预料,从小到大兄弟二人就不对付。
要是哪天邵珹不跟他斗嘴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于是邵霆强压着火气说道:"这迎安台你了解的有几分?做过考察了?肖秘书整理的资料和数据你都看了?"
见邵珹爱答不理甚至有些逆反的样子邵霆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把公司公务当家家酒?还是你想通过此举告诉我你就是单纯眼瞎?"
"这种广播电台本身就没多大的商业价值,更不用说迎安台收视率告急,根本谈不上什么行业翘楚。就算他迎安台的各项指标都够格你单凭脚趾头想想,现在还有什么人会拿出收音机去听一档老掉牙的广播节目?"
邵珹的脸色霎那变得严肃,眼底微微闪烁。
脑海里一瞬间浮现出相翡靡靡的薄荷音,还有好几个酣睡的夜晚,余音缭绕于胸腔,他止不住从广播的内容里笑出声的画面。
随后他极为认真地回复邵霆的话:"哥,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我错了,大错特错,这个时代,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人坚守在这个岗位上,去温暖世间无数个孤单寂寞的灵魂。"
此话在邵珹看来无一不是肺腑之言,但在其长兄邵霆看来不过是一小学鸡的中二发言。
"毛病。"
邵霆丢下这句话后就一人乘车扬长而去。
相翡被安排去官邸的正门迎接邵氏两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