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打个招呼就行了。再过几年迟早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他这些年一直没有公众视野里面出现,现在早点回到属于他的世界里也好,省得以后我交接困难。”徐白玲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医生说他明后天就能出院,但三天我感觉还是太匆忙了,还是要你帮忙多多照顾他。”徐白玲看上去真的是累了,她的脸色比躺在病床上的项易生还要差一点。到了一般人退休的年纪,她却一天比一天要忙,偏偏唯一的儿子与她不亲近,她也清楚的知道原因。当时为了挽救失了主心骨的项氏,寡妇克夫这样的词又像大刀一样悬在她的头上,她一个人要面对多少风雨哪里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怕殃及儿子的生活,她让项易生用化名入学,从小学开始就把他丢进寄宿学校一直到高中毕业,就连周末都不怎么见面。项易生很能干,也早已习惯独立自主,高中就自己考了语言申请到了美国的大学,连办签证了都没跟徐白玲说一声,到了上飞机前才通了个电话报备,然后像个脱了线的风筝,影都没有离开了徐白玲。徐白玲当年是从安倪这里知道他在申请国外大学的,也预感到他要离开,但是她真的鲜少有空,连与项易生谈谈心或者说服他留在自己身边的时间都没有。徐白玲在国内掌握着好些产业的命脉,却一度连自己儿子在美国的银行卡号都不知道。徐白玲手下有个很得力的财务主管。那财务主管的孩子在英国定居了,所以她每年都要请一个月的年假,过去给孩子整理家务,做些拿手的腌菜放在冰箱里冻上,家人不在的时候可以直接热了吃。徐白玲嘴上批评那财务主管离职一个月耽误大事,心里却满满都是羡慕,有段时间这种羡慕达到了近乎病态的程度。她等项易生读完了书,私心使用了很多手段阻碍他毕业后在美国的发展。项易生大概不知道,他最开始在纽约尝试的几次创业都是徐白玲派人去搅黄的。本以为等项易生回国了一切都会变好,他会进入项氏工作,与自己的交流机会也就多了。谁知道这臭小子像个普普通通忙活创业的年轻人一样——找合伙人,找银行贷款,找融资经理,亲自跑合同做考察。那小公司起步时项易生每周大半时间都在酒席间应酬,让徐白玲很是揪心。项易生回国之后还是像以前一样和徐白玲不亲近。除了偶尔给她发几条报平安的短信,他连生意上的合作方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与项氏有瓜葛的公司,好像生怕从自己母亲这里得到一点点的好处。ch1010怎么又是你惰性真是个可怕的东西。韩愔收到了她答辩通过的邮件,深知对剩下的事无能为力,再加上为项易生输了血,整天都处在一个赖着睡觉,睁眼后意识到没什么事可以做,找东西吃,觉得困再接着睡的死循环里。她很多年没有这样放肆地休息过了,就连凌翌练习小提琴的恐怖噪音都吵不醒她。韩愔现在的工作也算是要吃青春饭的,总不能一路打打杀杀到六十岁。所以她闲下来的时候又开始想她回到匹兹堡的生活,就好像这是推动她每天生活的良药。韩愔来自匹兹堡的卡内基梅隆大学,这里科研环境很好,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可以在学校里继续论文方向的研究。不过韩愔现在很执著地想教书,但也不知道年纪大了之后脾气会不会变得古怪。要是那时候耐心还像做狙击手的时候这么好,韩愔必定教一两门工程院的基础课,会一会那些自以为是的大学新生。课余呢,春秋季的每个周末她都要去看匹兹堡钢人队的橄榄球赛和企鹅队的冰球赛,主场的时候就去体育馆看,客场的时候就去找个酒吧和别的球迷们一起看。收养她的养父有一票认识几十年老球友都认识韩愔,这些人喜欢比赛那天开着车去场馆外面架起烤架,烤汉堡烤香肠烤牛排喝啤酒,韩愔决定不要脸的每周都跟去白吃白喝。诶,等等。等她很多年后回去,那些老球友大概也都不在了。姚局在慷慨放了两天的假后准时出现。屏幕里的他看起来兴奋极了,让他们仔细看任务简报:“这个男人叫皮埃尔·泽里克,我们的调查员已经在海外追踪他很久了。他一直身为比利时财长的幕僚活动,但我们发现他在出差的行程中向不同的恐怖组织和反政府武装私下售卖各个国家的机密情报。不论立场,谁出钱他就卖给谁,军事的经济的都有。”沈皓云插话:“我做雇佣兵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人,神出鬼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