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唐僧给孙悟空念的紧箍咒一般,令人头疼且气恼。睡着的余意终于反应过来,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梦,就是有个不要命的人在敲她的门。余意缓缓的睁开了眼,刚被吵醒还没适应室内的光线,眼睛又微眯了眯,一副被惹毛了的刺猬模样。余意有起床气,很严重的那种,不是寻常逮谁想揍谁,看谁都想发火那种,而是对谁都爱搭不理。看你的眼神冷到骨子里,像是在看某种死物一样,没有感情。虽然她平时也有这种倾向,但刚睡醒时才是极致。仿佛是刚从南极冰山解冻出来的冷美人,分分钟能冻死敢和她搭话的一切男女老少,魑魅魍魉。余意胡乱抓了两下头发,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很好!距她刚洗完澡出来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门口的声音还在“有规律”地响着,余意恨不得把人直接丢到北极,冰川掩埋,雪葬!机械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没有灵魂地走到玄关处。刚开了条门缝,余意便冷冷地出声道:“不需要客房服务!”程彦琮垂眸看着眼前一身黄色海绵宝宝睡衣的女人。大概是刚睡醒的原因,头发不像之前见到时那样连根发丝儿都打理的精致万分。反而稍微显得有些凌乱,混着沐浴后的香甜气味,整个人都显得柔软下来。只是说出的话倒是很冷冰冰。程彦琮一手插着袋,漫不经心地注视着面前的人,难得好脾气地解释。“我不是。”余意听到声音这才微仰起脑袋,目光看向门口人的脸。长得不错。而且好像在哪儿见过。在哪儿呢?准确来说,余意此刻脑子还是刚睡醒完全懵的状态,但这并不妨碍她回忆起她做梦之前的事情。哦,对了,她想起来了,刚刚在电梯里。那两个长得都还算不错的小伙子其中之一。也是在25层下的,衣服都一模一样,应该没错了。不过,这日落西山,天色已晚了的,跑来敲她的门?再想到这是个长得不错……的小伙子……余意瞬间茅塞顿开恍然大悟的赶jio。……原来如此“我没叫鸭子。”话刚落音,余意“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与世隔绝,仿佛整个世界都清静了下来一般。门外,程彦琮意外地没有当场黑脸,反而被这姑娘的一句话结结实实地给气笑了。程彦琮盯着2501的门牌号,危险地微眯了眼睛。左手从口袋中抽了出来,转身离开了。2502内,高翰身板挺得笔直地坐在沙发上,正将刚刚各部门发过来的酒店近五年来的各种资料按类整理汇总。听见程彦琮开门进来的动静,高翰才抬起头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程总,资料我都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还差一个部门的没有发过来,差不多半小时内能给您。”程彦琮冲高翰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好,辛苦,忙完你就下班吧。”高翰颔首,轻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便继续埋头苦干了。担心打扰高特助工作,程彦琮悄声来到了卧室,拨通了视频电话。“阿琮,你回国啦!”程彦琮看着屏幕那头一把年纪还活泼得像个小孩子似的的裴女士,一脸无奈,但语气又分明透着宠溺:“嗯,帮我跟爸说一声。”“爸爸就在我旁边,来,你自己跟他说。”裴女士说着,手中的手机就调了角度。程彦琮赶紧道不用。大概是他和程辉“心有灵犀”,镜头那端只依稀闪过程辉的侧脸,便又被推了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妈妈太活泼话太密的缘故,程彦琮从小长到这么大,无论什么事儿,和他爹之间的对话就没有超过五句的。“嗯”,“啊”,“好”,“知道了”,诸如此类简洁到不能再压缩的词句。裴女士这些年来也因此养成了个癖好:每次都不厌其烦地计数两人谈话的句数。无比神奇的是,至今父子俩之间的对话没破过五句的记录。凡事儿只要和裴女士交代,父子俩无论哪方,便会立刻知道了。裴女士觉得自己活的像个传话筒,一个丈夫,一个儿子,她要是不在家,那家里估计能像祠堂一样安静的落针可闻。裴女士冲着旁边的男人不满地嘟了嘟嘴,转过镜头来,又是一脸笑靥如花。“阿琮啊,辛苦你了,爸爸妈妈再过几个月就回去,你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哦,你爸的酒店随便管管就好了,只要不破产就可以了。”闻言,一旁的程辉在手机摄像头照不到的位置微微张了张嘴,看了看一脸兴致盎然的老婆,到底是没说什么,无奈地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