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棠:“所以是异国恋的问题?”宋纱纱颔首。罗晓棠问:“那现在?”宋纱纱说:“毕竟不是以前读书的时候了,有些想法变了,”她轻轻地眨了下眼,又说:“他说他离不开我,而我也发现兜兜转转,能让我动心的人只有他一个。我们打算试试。行不行,现在不知道,但不试试的话,我以后肯定会后悔。”小半个钟头后,唐南周开着一辆奔驰回来。宋纱纱上了车后,唐南周问她:“晚饭想吃什么?”宋纱纱说:“都行。”听到她这么说,唐南周问:“吃烤鸭?”“我那天和晓棠吃过了。”“烤肉?”“不是很想吃……”“吃火锅吗?”“火锅呀……”她想了想。唐南周此时却笑了下。宋纱纱看他。他说:“每次你在考虑的时候内心答案就是什么,我们吃火锅吧,肥牛和虾滑,还有面筋,地地道道的铜火锅。”他又笑着说:“南锣鼓巷那边的胡同深处有一家很不错的,之前我的朋友和我去吃过,男性,是之前跑船时认识的。他是我们船上的轮机长,现在结了婚,老婆孩子都有了。”宋纱纱本来还在考虑,唐南周这么一说,内心的答案也渐渐明朗。她还真的很想吃火锅。……似乎以前和他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在吃的选择方面,基本上都是他在操心,他总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吃什么。她没由来的就想起先前罗晓棠说的话。“……高三那会,哪个男孩和你多说几句话,他都要默默地盯着,又怕被你发现。那种占有欲强的心态又不敢表现得太过……”胸腔里似乎有什么在慢慢变得柔软。她在想,高中时的恋爱,她是否不够了解自己的男朋友?她知道唐南周对她有占有欲,喜欢一个人最初的表现就是拥有占有欲,所以宋纱纱从不怀疑这一点。只是旁观者里的那种隐忍又小心翼翼的表现,她为什么没发现?“纱纱?”她回过神来,说:“……你说的朋友是当地人吗?”他说:“嗯,叫薛正平,年纪比我大上七八岁吧,在海事局里工作。”她问:“你们关系很好?”他说:“嗯,是很好,当年在飞跃号上他挺照顾我的。后来飞跃号不是出了点意外吗?我们几个人都没回去了,我毕业以后找的这份工作,也是薛哥推荐的。他和他妻子结婚时,我还在念书,也特地去喝了喜酒。”宋纱纱若有所思。他问:“怎么了?”宋纱纱弯眉笑道:“是你的好朋友,那哪天带我去见一下吧。”唐南周声音多了几分沙哑,他说:“好。”吃火锅的时候,宋纱纱半途中要上洗手间。唐南周二话不说放下筷子,陪她去。她说:“……不用了吧?”唐南周正色:“不行,万一又有疯狂的粉丝呢?”宋纱纱没办法,只好让他跟着。她进了洗手间后,他就在外面待着。颀长的身影靠着墙壁,惹来不少进出的女孩子的瞩目。他低头在手机上打字。【唐南周:薛哥,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吗?】【薛正平:你来b市了?】【唐南周:我陪女朋友来的,我女朋友想见我的朋友。】【薛正平:……敢情你女朋友不想见我,你就不来见你的薛哥是吧?】【唐南周:嗯。】【薛正平:……妈的,你和毅哥一个样,有了女朋友个个都重色轻友。上次毅哥和嫂子来b市,跟我一块吃饭,我看毅哥巴不得把嫂子供起来了。】【唐南周:我能理解。】【薛正平:是……那一位?】【唐南周:嗯,等了很久的那一位。】……复合的时间很短。他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午夜时分的梦,总以为睁开眼后就会消失。直到她主动要求见他的朋友,他才有了几分真实感。他一个一个字地敲。【唐南周:我女朋友很懂事又乖巧的,薛哥你不要欺负她。】【薛正平:……】宋纱纱从洗手间出来时,正好就见到唐南周摆弄着手机,唇角有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看得出来,他今天夜里心情很好。她走前去,说:“南周,我们回去继续吃火锅吧。”她的手自然而然地就牵上他的手。他也顺势回牵,十指渐渐相扣,另一只手也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顺便报告:“我刚刚和薛哥说了,我们后天约吃晚饭,嫂子也过来。”她问:“刚刚你是在和薛哥聊天?”听到她跟着他一块喊薛哥,他的眼里多了一分笑意,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页面,跟做报告一样。“对,就是薛哥,我微信里朋友不多,异性朋友也很少,只有十来个,其中两个还是你认识的,你表妹和景黎,还有三个是我的同事,她们已婚,剩下的都是大学的同学。念大学的时候加的,基本上没有什么联系。”宋纱纱故意逗他,说:“你这样……很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他还真给她看每个人的聊天记录,手指在屏幕往下划拉,还未张嘴,宋纱纱便扑哧一声笑出来,说:“唐南周,我逗你的啊,不用给我看了。”他说:“如果有女同学找我,我会给你报告。”宋纱纱忍俊不禁。“没事,我信得过你。”他一本正经地说:“不行,得让家里领导彻底过目。”两人边聊边回了去。先前和服务员打过招呼,桌子也没人收,正好后面新添的几个菜上了来。唐南周拿了长筷子便继续涮火锅。宋纱纱吃得不多,尝了几口,便不吃了,剩下的都由唐南周吃完了。喊人结账的时候,服务员送来了一盘果品,四宫格的盘子,装了桔子苹果橙子,还有一格放了圆形空心的薄荷糖。宋纱纱不爱饭后吃水果,一点儿也没碰,倒是把薄荷糖吃了个精光。“南周,你把水果吃了吧……”唐南周说:“好。”这时,手机响了下,他接了电话。宋纱纱见他眉头皱了起来,不由停下咀嚼糖果的动作,没多久,只听他报了他们火锅店的地址,然后才挂了电话。她歪着头,问:“你是有朋友要过来这里吗?”唐南周说:“是租车行的电话,说我们这辆车是被别人先预约的,他们那边弄了个乌龙,等会让人开一辆更好的车过来换。”宋纱纱闻言,微微蹙眉。没由来,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大抵是父母去世与车有关的缘故,有时候坐别人的车,她的心情都会有几分不适,不经意间便想起当年的那一场人为的事故。尽管如今已经过去多年,可每每想起来心情仍旧沉重。不过明天去长城,不租辆车过去,地方又远,打车和其他交通方式始终不够方便。她因此也没多说什么。租车行的人很快便来了,抱着十二分的歉意,不停地致歉,态度相当诚恳。宋纱纱和唐南周两人见状,便也作罢,拿了新的车钥匙。准备回酒店的时候,唐南周忽然说:“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宋纱纱问:“怎么了?”唐南周说:“我有东西落在火锅店里。”宋纱纱上了车。不到两分钟,唐南周就回来了,他两手空空。宋纱纱问:“落下什么东西了?没找着吗?”唐南周说:“找着了。”回酒店的路上,唐南周没直接回酒店,而是在超市底层的停车场停了车,说:“和我一块去?”宋纱纱说:“你要买什么吗?昨天买的水果还有呢。”唐南周说:“买点运动饮料,明天爬长城你肯定会累。”